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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刷豆瓣的時候,看到一個悲傷的故事。
有個女孩,已經多年沒有用QQ郵箱了,有900多封未讀郵件。
去年4月,她想找一篇很久以前的文章,鬼使神差搜出來一封她暗戀的男孩發的郵件,2011年8月17日,未讀。
郵件沒有標題,內容是男孩那一年寫給她的表白匯總,主旨是有些不自信,所以一直沒敢開口。看完後,她躲在會議室哭了很久。
女孩初高中一直都很喜歡他,等他表白等了很久。直到看著他結婚,才慢慢死心,也決定不再去打擾他。
只是萬萬沒想到,8年前他就已經表過白了,只是她沒有看到。
女孩打開男孩的QQ,看了一眼詳細資料,眼睛又濕潤了,他的昵稱一直沒變過,還是她當初給他起的英文名。
女孩找來曾經的同學拉進同一個微信群,看到他的頭像和朋友圈封面。他的愛人很漂亮,反正比她漂亮。寶寶很可愛,肉嘟嘟的很像他。
她沒有加他,也不會加他。除了心里默默祝福,什麼也做不了。
02
過年期間,微博上有一個熱門話題:聚會,你見到初戀的那個他(她)了嗎?
看著網友們的評論,仿佛在讀一首首情詩,無論是初戀幸運地終成眷屬,還是遺憾地擦肩而過,都奏響了青春的挽歌。
或如一個與初戀20年未見面的網友所言,「把一個人深藏在心底常常去想念,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然而,最令人振聾發聵的回復卻是,「首先,你得有個初戀!」
帶女友回家過年,高中睡過的那張床,床頭用小刀深深地刻著「ZY♡」。
女友問我什麼意思,我笑著說:「太明顯,當然是張藝興了。」
我們這一代人,向來都是薄情的,戀愛就上床,分手就封鎖。
大家做事都講求短平快,追劇要開二倍速,找工作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成長,根本沒有耐心去好事多磨。
對待感情不敢投入全部的熱情和心力,怕未知,怕失去,更怕沒有對等的回報,認真換來一場鏡花水月。
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卻到了喪失愛的能力的年紀。有的是因為寂寞而戀愛,生活單調想找個人陪伴自己;有的太過聰明,彼此的索取和計較,多過付出;還有的是應對生活就已經精疲力竭了,面對感情有心無力。
好像大家都很消極,覺得自己更適合孤單一輩子。
03
我和張瑤的最近一次見面,是幾年前的同學聚會。她剛分手處於空窗期,我正猶豫要不要開始一段異地戀。
那些青春年華里的荒唐往事,已被爾後歲月里發生的分分合合掩蓋了,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湧現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飯局過後,大家去KTV唱歌,我和她合唱了一首《小幸運》,彌補了多年以前的一個遺憾。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可是我並沒有為她「風里雨里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她的閨蜜悄悄對我說,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你們現在都還單身,不如就在一起吧。
我只是笑笑,她也笑笑,「我們早就已經說清楚了」。
凌晨兩點半,我送她回家,聊著彼此對未來的規劃,清晰得互不干涉難再交錯。
她在冷風中有些哆嗦,我給她披上衣服,在心里,在年少的往事里,她嬌小的身體藏著讓我得以成長的力量。
倉央嘉措說,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行,只為遇見。
04
最初的吸引,是她在軍訓日記里寫的句子,「生活就像品咖啡,第一口覺得很苦讓人難以忍受,但多喝幾口,便會有幾絲甘甜滲過唇舌,淌入喉嚨,讓人回味無窮……」
哪怕時隔多年,我仍然記得。
後來便是因為我油嘴滑舌的調侃,她追著我拳打腳踢,每次都疼在身上樂在心里。而討好她的方式,便是給她講數學題,有時候自己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倘若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的時候,會被她嘲諷,於是痛下決心,苦拼數學。
高中三年,我始終保持數學成績排在班級前三,甚至現在當了數學老師,追根溯源都是拜她所賜。
人生總是由很多意外組成,一個不經意的在乎,就足以改變一生。
16歲的喜歡很簡單,光是作業本放挨在一起,都會覺得很幸福。
下樓梯的時候兩個人並排走,當場就嚇得不會走路;每次提前去教室就是為了摸一下她的桌子,課間操體轉運動看她一眼可以不用偷。
文理科分班的時候,她送給我一張大頭貼。在無數個趕完作業,或者輾轉反側的夜里,我總是習慣拿出那張大頭貼,打開手電筒,讓光亮從背面緩緩升起,一天受的罪在那一刻得到減刑。
她就是我東升西落的月亮,在每一個只有我一個人的夜晚對我說「晚安」。
一路摸爬滾打,從無知走向成熟,從單純走向複雜,從初戀走向愛情,也從長情走向絕情。她的名字就刻在我的床頭,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把最乾淨的情愫都給她了。
我曾把她給的歡愉深深地藏匿著,那是一種獨自欣賞的美好,也是我成長的標誌。
05
高中畢業後,我曾給張瑤表白過一次,她說不可能和一個比她小三歲的男生在一起。
後來我談了幾次戀愛又分了手,一生所遇的大多數人,只是成了生命中的過客,匆匆相遇,匆匆別離,只餘一點回憶。
愛情的來臨總是悄無聲息的,就像深夜降落的綿綿細雨渾然不知,醒來時已經是春意盎然、百花盛放。
愛情同樣脆弱得經不起一句「再見」,就連一轉身都是淚眼婆娑。沒有愛人的問候,聽不到愛人的音訊,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沉寂。
每時每刻都有人走到一起,每時每刻都有人勞燕分飛。在速食愛情泛濫的今天,有多少愛隨著時光的走遠而深刻?還有誰會為了一個遙遠的承諾,忍受無盡的寂寞和思念的煎熬?
孤身的看熱戀的吵吵鬧鬧相互折磨品生活,恩愛的笑獨行的冷冷清清自說自話過日子。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能看到煙。但是總有一個人,總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到這團火。
在歲月的塵埃里,他帶著他的熱情、冷漠、狂暴、溫和以及對愛情毫無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氣不接下氣,生怕慢一點你的火就熄滅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後來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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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衷曲無聞,最會安慰人的寫作者。已出版《這世間沒有不可安放的夢想》《夢想不會辜負努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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