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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相遇並不都是富有戲劇性的,但是一定是帶有一種你說不好是福還是禍的機緣的。
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是在一個燒烤吧。那段時間我的工作生活一團糟,壓力非常大,經常和三五朋友在外頭喝酒。
那時是立夏前後,天氣還有些涼,但是那個女人還是穿著一件超短褪色牛仔褲站在我前面。 排隊等買單的人很多,大概是排得太久有些煩躁,她扭動著身子晃來晃去。
「怎麼那麼久呢?」她抱怨道。 是一個非常嗲氣的女聲,那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像是在和男朋友撒嬌的小女生。
我的視線不禁從手機上離開,她連站著都不安分,側身對著我,大概是看到我在看她,她扭頭朝我笑了一下。
「是啊,人太多了。」我附和道。
「和朋友一起來的嗎?」她用左手扶了一下她的超大黑框眼鏡,問道。她的臉盤有點大,黑框眼鏡大概是想要臉看上去小一點,皮膚不算白,眼睛也不大,是一個長相十分普通的女人,三十出頭的樣子。
「是啊,你呢?」
「也是和幾個朋友一起。」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她同行的另外兩個女生。
終於快輪到她買單了,我問她:「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地問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分鐘的異性索要聯繫方式,大概是那時候心裡實在是太煩躁。她的微信昵稱叫晨晨。
自從結婚之後,除了工作,我幾乎不主動和女生聊天,全心全意地扮演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七年前,妻子是個書卷氣十足的女生,皮膚白皙,身形苗條,坐在角落的沙發裡,一副拘謹的樣子在人聲嘈雜的KTV裡顯得格格不入。 朋友看出我對她有點感興趣,便拉我走向角落的沙發處將我介紹給她。
我們隨便攀聊了幾句,大部分是我在說,內容無非是雄性見到心儀的異性慣用的伎倆,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裝了一番呈現在她眼前。 KTV實在太吵,我把嘴巴附在她的耳朵旁,左手擋住我的左臉問:「可以加你的QQ嗎?」
…
認識妻子的時候,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她的家人無一例外地都對她的選擇充滿了嘲諷。 老婆是個心氣很高的女生,娘家人的眼神和言語都深深地刺傷了她的自尊心。
但是她從來都很相信我,傾其所有地支持我創業,我也信誓旦旦地承諾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讓她在娘家人面前揚眉吐氣,告訴他們,她沒有看錯人。
七年時間,我的事業起起落落,妻子跟著我心情浮浮沉沉。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她也不是那個有情飲水飽的小女生。
事業不順,作為男人我的壓力很大,尤其是我們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妻子每天都要為錢的事發愁,她不停地埋怨我。 一開始我們吵架,三天兩頭吵,吵完很快就和好。但是吵的次數多了,妻子每天像緊箍咒般的怨言讓我感到窒息。
我無力改變現狀,只能選擇逃避。漸漸地我不督工作忙不忙都很晚回家。再後來我總是借故太累不小心在辦公室睡著而忘記回家。
妻子從一開始的每天催著我十二點前回家,到習慣了我每天都過了凌晨才回家,到我們為了不打擾彼此分房睡覺,到最後我有沒有回家她都能容忍,她從來不查崗也不翻我的手機。妻子對我是不滿的,但是卻十分信任我。
但妻子對我有多信任就讓我覺得她對我有多失望,我能感覺她一直想把我推開,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
和晨晨再次見面是兩個月以後。 她發了一條微信給我,問我電腦操作的問題,臨了她說下班要請我吃飯以表感謝。
我們約在一個餐廳裡。這次她穿著職業套裝,顯得十分幹練,修身的白色短袖襯衫把她的身材襯托得玲瓏有致。
她是一個企業培訓師,很是健談。因為工作性質經常出差,她同我講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我已經很久沒有覺得這麼放松了。
我們喝了不少酒,我還是頭一次見過酒量這麼好的女生,不像妻子,兩杯啤酒就能喝醉。 酒足飯飽已是晚上11點多,我問她:「怎樣,幫你叫一輛車?」
她卻冷不防線回了我一句:「我不想回家。」 作為一個成年男子,我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也對她的暗示感到震動,內心各種聲音像波濤洶湧般地襲來。
我既渴望發生點什麼,又擔心受到良心的訓斥。 但荷爾蒙好像瞬間爆發出來一樣,我還是沒能抵抗住誘惑:「那去我工作室坐坐?」
我們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我的工作室是一個復式的公寓,會客室就在樓上,有時候我不想回家,就在沙發上過夜。
我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碰到了她的手,她反握住我的手,水一下掉到地上。 我清楚地知道,如果繼續往下,事情將無法挽回,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背叛妻子。但是另一方面,即使我已經看到她肚子上的懷孕紋,我還是無法停止這種撲面而來的刺激感和興奮感。
我的唇覆上了她的唇,一切就這樣水到渠成地發生了。
我把這一切歸結於酒精犯的錯。明天醒來,一切又會恢復到原樣。
…
早上醒來,打開手機,有妻子的微信,最後一條是11:30發的:「晚上不回來嗎?」
我知道我只需像往常一樣回說:「昨晚太累了,不小心在辦公室睡著沒有看到你的資訊。」妻子也不會起任何疑心的,她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昨晚沒回家是因為和另外一個女人廝混,而且還是一個和她一樣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
可是,我胸口還是有些發疼,妻子什麼錯都沒有,我卻還是背叛了她。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就此打住。但當晨晨再次約我喝酒的時候,我還是很愉快地答應了。在
之後我們約會的地點都是單刀直入——酒店,我像被吸入一個黑洞裡,無法自拔。都說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因性而愛。 我好像愛上了她,她風趣的語言,風騷的模樣還有豐滿的身體。我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我又重新獲得了幸福。
但當我回到家中面對妻子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無恥。每一個出軌的男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十字架,欲望的惡魔和上帝的救贖此消彼長。
這天晚上,妻子哄完兒子,來到我的床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我還是推開她:「很晚了,我累了,去睡吧。」一方面我覺得愧疚,另一方面我確實也沒有體力了。
而妻子也竟然對我的態度一點都沒有起疑心。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她相信我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樣。
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妻子沒有起疑心,因為她只要去查我的手機就能發現,我的手機密碼她是知道的,而且一直沒有改過。 依照妻子的性格,如果被她發現了,她一定會大鬧一場的。
…
每次回到家看到兒子沖我喊爸爸,睡覺前跟我道晚安又左右臉頰各親了我一下才走進房間,我都勸自己要懸崖勒馬,對於家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但是婚外情要是能說停手就停手,那就不叫婚外情了,頂多叫一夜情或者逢場作戲。
婚外情只要沒有被發現,對於出軌雙方來講,都沒有充分的理由停止。 不過是在每一次欲罷不能時,又同時受到道德的訓斥而已,這也隻作為出軌的一方為了獲得所謂的刺激和激情付出的小小代價而已。
所以婚外情一定不能被發現,因為一旦被發現,付出的就不只是這一點代價,況且大部分的婚外情最終都不會有好結果的,這點我很清楚。 而且我知道自己對於沈晨更多的是想要為自己煩心的家庭和工作找一個出口,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妻子離開兒子然後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但世界上真的有不被發現的婚外情嗎?有句話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即使妻子心再大,也不能容忍我的背叛的,畢竟她是心氣那麼高的女人。
…
妻子發現我的婚外情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那時我和晨晨的不正常關係已經維持了將近10個月。 妻子還是那個妻子,沒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妻子。
我任由她哭,任由她鬧,任由她打我罵我。證據就擺在眼前,我無法反駁。
幾個月前,妻子同我說起她和朋友的對話。她說她的朋友告誡她,你和你老公的關係不太正常,你們才結婚幾年就分房睡,而且正當盛年,怎麼可能一個月才同床一次?
然後她問我:「你應該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吧?」 我回了一句:「神經病,想這些有的沒的。」那時我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
妻子鬧了兩天,把我出軌的證據發給我的家人,我已經顏面無存,也沒有什麼理由能夠挽留這段婚姻了。 妻子試圖讓一切重新開始,但我知道她做不到,我太了解她了。她是個心裡藏不住事也藏不住情緒的人,這件事情在她心裡就像一根刺,隨時會被觸發。
一個月之後,我和妻子還是走進了民政局,但是我和那個女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在她把資訊都發到妻子手機裡的時候。
>一個男人的自白:婚外情的背後,是什麼把我推向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