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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為寵物實施安樂死的圖片，
他們像家人一樣告別，
回憶，哭泣，不舍……
最後一次抱著「米莫薩」，溫蒂哭了。
丈夫里奇試圖安慰她，更想安慰它。
「我該怎麼辦啊？
你是我能擁有的最好的朋友……」
很少流淚的大衛
親了親即將死去的「斯巴達」。
臨終前，「艾莉」抬頭看著醫生。
女主人強忍著眼淚，靠在丈夫的肩頭。
小狗「黛西」被實施安樂死後，
主人再也忍不住，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我討厭這麼做，我討厭這麼做……」
在給「迭戈」實施安樂死注射前，
朱麗葉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
在「迭戈」漸漸閉上眼睛時，
朱麗葉對它說：「我愛你」
奧萊夏在她的狗「薩姆」去世後痛哭。
過了一會兒，她問醫生說：「它走了嗎？」
醫生點點頭，回答道：「它現在有了翅膀。」
很多寵物，像家人一樣，跟著我們一起搬家、戀愛、換工作、熬過困難……
但相依相伴，總有盡時，要如何面對它們從我們生活里的離開？
印象很深的一個故事：一個老教授，養過一只陪伴他多年的大黃貓：
「那只貓的死因也記不清了，只知道老教授傷心了很久，最後決定把貓完整地留下。填充、固定，做成了我們博物館那種動物標本。與其他標本不一樣的是，它栩栩如生，宛如一只大懶貓吃飽了蜷縮在主人懷里，安詳地享受午後的陽光，打著小盹。」
我們請朋友們分享了失去寵物的故事。
並不是要勾起誰的痛苦回憶，因為這里面還有別的東西——比痛苦更長久。
01
我把骨灰撒在大瀑布里
@Ciara樂
很早就發現它有腎結石，當時以為它壽命長不了，沒想到也活了快7年。
短鼻貓坐不了飛機。
那時我在美國找工作、換工作都只去自駕能到的地方。
它喜歡被誇。
每天特意早起，昂著頭讓每一個路過的人誇它。
我情緒不好的時候，它總是會自己走過來，不出聲躺著。
這時候跟它講話，它一定會應我。它對我不只是只貓，我們是相互依賴的關係。
去年2月發現的異常，中間試過化療，8月就走了。
醫生說沒有什麼辦法了，只能花錢吊命。
治了幾天，一天一萬，信用卡全部透支，刷卡刷到最後刷得都沒有知覺了。
安樂死後，我把骨灰撒在大瀑布里：
」我們一起搬了6次家，在異國他鄉，身邊人來來去去，只有你一直在。
你走了，我真的要堅強起來了。「
02
每次聽見狗爪子走路的聲音，
就好像它還沒走。
@日向琳
它伴我15年，從我小學陪我到工作。
它在我懷里咽氣那一刻，我覺得我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在它去世後幾天，發誓再也不養狗的我撿到了一只流浪狗。
媽媽死活要收留，我不同意，母女大吵一架。
最後媽媽哽咽的說：
」晚上閉著眼睛，聽見狗爪子踩著木地板踢踏踏的聲音，就好像它還沒有走。「
快過年了，想起它的膽小，害怕鞭炮聲，吃東西特別挑剔，不黏人但是不能沒有人陪，欺軟怕硬……
好像都是缺點，卻讓我一直懷念。
03
女兒後來每次編故事，
總要有個松鼠的角色
@輕盈
女兒七八歲的時候，決定給她一個陪伴她長大的動物。
女兒喜歡花鳥市場里見到的松鼠。
老板說，成年的松鼠不能接受生人，要我們半年後再來。
半年後，我們帶回了一小只松鼠寶寶，縮在手心里只有一小點兒。
老板說，要把它放在手心里，給它捂暖和了。
在我們的手心里，在懷里，肩膀上，它就這樣長大。
松鼠是在兩歲的時候突然去世的。
女兒並不與我談論她的情緒。
直到老師有一天打電話問我，問家里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說她在學校里，總是動不動就哭。
女兒後來畫了無數張小松鼠，不用參考實物，一筆就能畫出松鼠的模樣。
在那之後，她變成了身邊的愛護動物的「小鬥士」。
孩子能夠自己看到生命與死亡的關係。
然後懂得某種傳遞：我照顧你，你照顧他人。
04
翻出來年初買的衣服，
發現上面還有它的毛
@不太會寫的工科生
它走的那天，還有一對夫婦也帶著他們的貓等在醫生門口。
他們的貓五歲了，得了胃癌。
他們比我先進去，不到二十分鐘就提著空籠子出來了。
二十分鐘之後，我們也是一樣的。
決定實施安樂死後，我們瘋狂給它拍照，不停地安慰它，撫摸它。
第一針下去，開始它有點嘔心，醫生說是麻醉，正常反應。
慢慢地，它睡著了。
然後，第二針……
醫生說，這針直接打給心臟了。
05
從知道它被做成狗肉開始，
我眼中的世界已開始不同
@封雷
小時候，我爸是某個地方的小小主管。單位里有只狗，叫小黃。
和爸爸單位的人一起吃飯，他們會把骨頭丟下來給小黃。
我會在骨頭上留點肉，那些叔叔都笑我。
小黃膽子挺小，平時看見大狗都會遠遠繞著走。
但有一次，一只大黑狗忽然向我撲來，小黃立刻沖過來擋住它，沖著它吼叫。
後來我爸調走了，小黃留在了原單位。
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天，新來了頂替他位置的人。
單位的叔叔沒什麼好招待新主管的，就端上了狗肉。
這件事我爸好幾天後才知道。
他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露出神傷，只是淺淺地嘆息：早知道我就把它帶過來就好了。
以後別人和我聊起寵物的話題，我就說，曾在院子里養過一只土狗，叫小黃，出車禍死了。
幾年以後，我爸肺癌去世，再以後，嘗盡冷暖，我才知道，我無需為小黃的命運感慨。
因為就連我，也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亞細亞”去世後，醫生為它在黏土上留下爪印。
06
它被綁在車上，
脖子伸向我學校的方向掙扎
@cho爸爸
小時候，我撿了一只小狗，叫「烏嘴」。
我總是偷偷去廚房裝作添飯，隨意鏟一鍋鏟飯往地下一甩。
烏嘴很配合，再大的一塊也一口就吞掉。
盡量它燙得不停地甩頭。只是為了不讓姐妹們發現後檢舉我。
終究還是被捉住。
沒有辦法，那時候家里窮，連我媽每天都只吃得上一小碗飯。
它餓得耐不住了，追鄰居的一只母雞。
雞沒偷到，蓖麻地里惹下災禍。
那天早上烏嘴沒送我上學。
我在上課時，冥冥中，似乎聽到三里外它的呼救聲，莫名其妙地想往家里奔跑。
後來才知道，被繩子捆走的烏嘴，被綁在板車上，還伸長脖子向著我學校的方向掙扎。
爸爸帶著我上市場，用賣狗的錢給我買了雙靴子。
靴子是烏嘴用生命換來的，打死我也不肯穿。
直到姐姐們要來搶，我才穿上它。把它叫做烏嘴靴。
我穿了它6年，直到再也穿不下。
這雙靴子總是在提醒我：要對得起生命的承諾。
07
他爺爺跪在狗墳前，
把信念給它聽
@SE
舅舅養的狗只跟他要好，別的姊妹兄弟都不理。
狗接送他上下學，每天準時在放學時間在教室門口出現。
一人一狗，得意洋洋。
舅舅走在前頭，狗就搖頭晃腦地把舅舅的薄書包頂在狗頭上。
後來，舅舅要去當兵。
舅舅走的時候，狗一直追著軍車跑。
它送舅舅到看不見的很遠很遠的地方，外曾祖父（舅舅的爺爺）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
一直到三天後，才狼狽地回來，餓得皮包骨。
回來後，它也不怎麼吃東西，每天就坐在大路拐彎的地方，等舅舅。
天天等，夜夜等，失魂落魄，有天就被過路的車撞死了。
那時候農村的狗死了一般都會被吃掉，但外曾祖父鄭重地把它給埋了。
舅舅得知後很傷心，想要回來給狗辦理後事，但部隊不允許，他就寄來一封悼詞。
外曾祖父在那墳前，認認真真把那封信念了一遍，給狗聽。
WeLens多次做過和寵物有關的故事，比如這篇《「我害怕養狗，就像害怕戀愛」》。
觸碰「失寵」的話題，總是很小心，因為它藏在我們內心很柔軟的角落。
採訪過一位李女士，有一只狗陪了她17年。
最後的時間，它雙目失明、癌症、脾臟切除，整日在「床上」昏睡。李女士像伺候親友一樣地照顧它。
因為在她人生的很多艱難時刻，它都陪伴在身邊：
「那時候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下雨打雷時會很害怕，有它在我就不害怕了，」
老年的狗，很虛弱了，你照顧它，它還是很感恩：
「會伸出舌頭舔舔你，以示感謝。這種情感是非常溫暖的。」
但離別的時刻終會到來：
「如果它們快要離開人世時，它們就會躲起來，躲在角落，不希望被人找到。有的能在家里躲的就在家里躲起來，能跑到外面的，就跑出去了。這是動物的本能，希望安安靜靜地離去。」從事寵物醫療工作的葉微對Lens說。
葉微印象很深的有一位女士，在狗年老衰竭死去後，像入殮師那樣，給它洗澡、清理，一絲不茍。雖然不舍，但還是要把這件事做圓滿。
「那時候就突然感覺所有的動作都有意義，都能讓動物有尊嚴，給主人的撫慰也非常大。」
學會好好地告別，是寵物陪我們一起完成的最後一件事兒。
愛與陪伴，是記憶里最熠熠閃光的東西。
你和自己的寵物之間，
最難忘的記憶是什麼？
採訪整理：楚楚 路 C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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