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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小仙兒
張無忌急道:「咱們只須問心無愧,旁人言語,理他作甚?」
周芷若道:「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是的,《倚天屠龍記》又有了新的電視劇版本。自拍出了豆瓣8.0分的《射雕英雄傳》之後,導演蔣家駿很自然地被網友冠以了「不會毀原著」的導演稱號。在這個時代里被這樣賦予信任,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情。該劇將在下周(2月27日)播出。
作為「倚天迷」,劇研君與蔣家駿導演聊了聊,關於這部新作的堅持、創新和升級之處,為我們提前揭秘新版《倚天屠龍記》。
蔣家駿從前拍現代劇居多,《男才女貌》《無懈可擊》系列都出自他手。2009年,胡歌主演的《神話》成為了蔣家駿開始接拍古裝劇的轉折點,2017年他拍攝了郭靖宇監制的《射雕英雄傳》,取得收視與口碑雙豐收。而拍攝金庸的「射雕三部曲」一直是蔣家駿心中的夢想。
來自香港,受到邵氏與TVB武俠片的影響,並早年轉戰內地,所以,當幾年前吳敦把金庸的幾個IP擺到蔣家駿眼前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心儀已久的《射雕》。順利完成之後,《倚天屠龍記》的版權方華夏視聽迅速找上門來,請蔣家駿再操刀。看來,完成「三部曲」似乎指日可待。
導演蔣家駿
「武俠劇是伴隨我成長的,雖然以前拍的不多,但當有機會拍的時候,一定要把握。」
特效與實景結合
金庸武俠小說的絕妙想像力,一個在人物,一個在武功。
製作新版《射雕英雄傳》期間,由於匆忙上檔,導致後期很多特效的部分有待完善,一些炫酷特效的鏡頭因此被取消掉,這對於蔣家駿來說不可為不是一個遺憾。《倚天屠龍記》的在製作時間上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提早開始做後期。
「我們這次花了一些功夫來在特效結合真人拍攝上面。從去年殺青到現在,後期部分經歷了反復修改,做了有8個月的時間。基本上這次的《倚天屠龍記》在金庸劇中可以說是最龐大的特效,光明頂大戰、乾坤大挪移、金剛伏魔圈啊都是需要用到大量的特效,來表現出金庸世界里那些磅礴的氣勢。」
實景也是這一版所追求的,金庸小說的故事背景通常與史實掛鉤,武俠人物們內嵌在真實歷史人物中間是十分常見的現象。例如丘處機、完顏洪烈之於《射雕》,張三豐、朱元璋之於《倚天》。武當山、峨眉山、冰火島這些從書中走出來的畫面都是實景拍攝,諸多「神仙場景」都在新版《倚天屠龍記》中得以還原。
實景結合特效的武當山
其中,冰火島這一場景是劇情前期的重中之重,也直接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武林爭鬥與愛恨情仇。
也因此,冰火島的完美選景成了蔣家駿心中一定要完成的任務。一行人跋山涉水來到新疆喀納斯自然保護區,那里有最天然的美景,一雪一木都純淨無暇。劇組在充分維持當地環境、景觀的情況下艱苦拍攝,最終呈現的效果令蔣家駿感到滿意。
張翠山一家在冰火島
「冰火島對於這個戲很重要,有張翠山和殷素素的愛情,有金毛獅王和張翠山之間的兄弟情,以及張無忌的童年部分,但是以前版本中這個場景基本上是沒辦法還原這個景的,譬如說在香港,就不會有真的雪景,只能找一個島。並且時間和預算方面都沒有現在這麼的寬裕,還原不了這段情節。所以這次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真的冰火島。去了有冰有火的新疆喀納斯湖去完成這段戲,出來的效果確實不錯,也給張翠山和殷素素的戲份帶出很多亮點。」
新人主角與黃金配角
這版《倚天屠龍記》在公布演員時,就曾引發呼聲。網友認為,不光主角的人選很有意思,配角也都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實際上,2017年同樣是蔣家駿執導的《射雕英雄傳》就採用了新人主演+實力配角的搭配方式,不靠明星賺流量,用劇情說話。這實在與前幾年流量明星排排坐的製作理念相悖,但是,《射雕》的成功,也成為了近年淪為螢幕邊緣分子的武俠劇「整裝歸來」的契機。
蔣家駿表示,用新人來擔綱主角,一方面希望觀眾層面可以盡量拓寬,另一方面,則可以把更多的資金用於場景製作和故事本身上面,沒有演員方面的負擔,可以放開手去做。
所以,有了像曾舜晞、陳玉琪、祝緒丹這樣的90後年輕人出演張無忌、趙敏、周芷若三位主角,也有了林雨申的楊逍,周海媚的滅絕師太,李東學的張翠山,樊少皇的成昆。陣容上的新老搭配,其實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創作與製作空間。
趙敏(陳玉琪飾)與范瑤(宗峰巖飾)
在劇情的編排上,之前的版本更多啟用大卡司來充當主角,三位年輕一代主角的愛情線是聚光燈下的絕對C位。但對於金庸小說來說,愛情部分的確只能占據其中一方面。比如武當七俠之間的兄弟情,張三豐與徒子徒孫之間的師徒情,謝遜與張無忌之間的父子情都十分吸引人。但這些,在之前的版本中會相對弱化。
「我發現金庸小說中的每個人物都是很豐滿的,所以我們這次想挖掘小說里面真正的幾條重要的情感。主角出場是比較靠後的,前面重點描述了他們的父輩,想要把這些鋪墊做得好一些,這樣觀眾也會更了解主角們性格的形成。包括張無忌跟趙敏、周芷若的感情也是在延續張翠山跟殷素素。但如果上來就把前面的戲份給砍了,其實跟金庸的原意是有違背的。」
李東學飾演張翠山
「像以前《射雕》里面「江南七怪」的戲就很好看,我希望觀眾不要上來就關注主角是誰演,誰來演郭靖,誰來演張無忌,而是根據劇情的走向一步一步入戲,進入到整個世界里面去。不是用明星去演一個人物,而是要讓人物把這個角色給托起來。」
蔣家駿邀周海媚出演「最美滅絕師太」
一開始,周海媚聽到「滅絕師太」這個角色是抗拒的。
在楊佩佩導演的1994台視版《倚天屠龍記》中,周海媚飾演周芷若,前期的蕙質蘭心和後期的狠辣惡毒都能自然流露、無縫切換,這次演出令周芷若這個角色的兩面性得以深化,在觀眾心中不可代替。在蔣家駿版《倚天》剛剛公布演員時,看到昔日的周芷若這次搖身一變成為滅絕師太,也是百感交集,有網友評論,「這個選角充分證明了,長大後,我終於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實際上,蔣家駿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在他執導的《射雕英雄傳》中,也找來當年的「楊康」苗僑偉扮演了「黃藥師」,玩了一把年代穿越。
從演員選擇上來看,我們已經能感受到這個「滅絕師太」的獨特性。這不禁讓劇研君想到之前的張紀中版《射雕英雄傳》中,也塑造了一版與眾不同的「梅超風」。由楊麗萍演繹的梅超風被導演和編劇豐富了形象,她不光有陰毒邪惡的一面,同樣有淒美悲情的魅力,甚至殺人如麻的魔女也有其忠義一面。創作者想表達的也許是,年齡並不是劃分妖女的美與醜的界限。
楊麗萍版「梅超風」成經典
蔣家駿也談到,以往螢幕上的滅絕師太都以類似「容嬤嬤」一般的「惡婆婆」形象出現,給觀眾形成了一種刻板印象。但她的最後一場戲,誓死不受明教恩惠的倔強也讓其有了高光剎那。「這個角色表面上的狠已經做過太多了,我覺得是不是還可以有更深層的東西可以挖掘呢。我們就想做一版不一樣的,最美的一個滅絕師太。」
於是,經導演一番勸說,周海媚接下了這個「最美滅絕師太」,親自將自己飾演的同一世界中的兩個角色做出連接。在最考驗想像力的武俠世界里,影視化的呈現也是十分考驗還原度和想像力的二度創作。
曾舜晞試戲試到「張無忌」
劇蔣家駿介紹,男主角張無忌的選擇經過了三到四次的帶妝試戲,市面上許多流量明星都曾試過,最終曾舜晞在表演上最符合蔣家駿心中的張無忌形象。曾舜晞在接演了這部戲之後,提前半年開始準備,光是原著小說就看了兩三遍,還請了表演老師再進修,可謂做足功課。
近年來,張無忌形象存在爭議,「渣」「優柔寡斷」等標籤紛紛貼在了這個主角身上。這讓蔣家駿不是十分理解,但仍在拍攝時充分參照了這種「時代審美」,將部分劇情有所調整,把有關張無忌的幾段感情小心翼翼地處理。比如原著中張無忌曾經跟初戀朱九真差一點結婚,後才得知自己受騙。這版中並沒有兩人結婚的情節,避免了張無忌這段「過於草率」的感情。
導演認為,張無忌這個角色是十分有魅力的。
曾舜晞飾演張無忌
「現在大家可能把張無忌給搞複雜了,以前觀眾是不會認為張無忌渣的,只會覺得他非常帥。你想想他從小在冰火島這樣一個地方長大,跟父母,跟義父在一起,沒接觸過女孩子,他對情感的判斷完全是真的,不會像現代人想像的去撩妹這些。」
「其實金庸的男主角很多都是在很荒蕪或者閉塞的地方長大的,例如郭靖是在蒙古長大,他第一次來到中原,不懂中原的複雜規矩。其實張無忌也是一樣,如果用現代的判斷標準來衡量他,這是不公平的。」
談到「趙敏、周芷若雙女搶夫,新婦素手裂紅裳」這一情節,蔣家駿認為,對於一個從小跟義父長大的男孩子來說,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聽到了關於義父生死安危的消息,都會撇下手邊的事跑出去。只不過帶來消息的人是那個「偏要勉強」的趙敏。
祝緒丹飾演的周芷若黑化
作為金庸中後期的作品,「射雕三部曲」的最後一部,《倚天屠龍記》在保有許多金庸慣常的偏好與探討的同時,又在前兩部的基礎上做了升華。比如對妖女的刻畫,對正義和邪惡的區分,執著與放下的對壘等等都有很濃墨重彩的戲說。而主角也從「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郭靖,變成了「他橫任他橫,清風拂過崗,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的張無忌。
張無忌與謝遜兩者對於仇恨的觀念截然不同,卻成為了最親的人,到最後殊途同歸,仇恨的種子與善念的種子被同時培育、發芽之下,使這樣一場武林紛爭格外格外引人入勝。
蔣家駿前有口碑之作《射雕英雄傳》,這部全新的《倚天屠龍記》表現又將如何,2月27日即將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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