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歲月和解|讀客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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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Li jingling 載於中讀App

《地久天長》是最近上映的電影,因為男女主角分獲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男女主角銀熊獎而名聲大噪。

影片講述了幾個家庭30多年來發生的故事。劉耀軍和王麗雲是一對夫妻,有一個兒子叫星星。沈英明和李海燕是另一對夫妻,有一個兒子叫浩浩。張新建和高美雲也是一對夫妻,影片開始時他倆正在談戀愛。沈茉莉是沈英明的妹妹,也是劉耀軍的徒弟。

與歲月和解|讀客來稿

他們幾個人一同插隊,一同返城,又在一家鋼鐵廠工作,又住在同一座筒子樓。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孩子年齡相仿。共同的生活經歷,彼此間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如果不發生星星意外溺亡的事件,也許日子就會這樣平靜的過下去。

在星星意外溺水發生之前。女主人公懷孕了,夫婦倆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但由於懷孕反應太大,還是被發現了。好朋友李海燕大義滅親,逼著王麗雲做了流產。由於手術意外,麗雲從此不能再生育,為以後事情的發展留下了伏筆。

工廠效益不好,面臨改制。耀明和麗雲下崗了,英明下海了,建新因為參加黑燈舞會入獄了。

英明的兒子浩浩膽大頑皮,耀軍的兒子星星安靜膽小。哥倆結伴到水庫玩,結果星星溺水身亡了。意外是如何發生的,影片沒有交代,只是用幾個鏡頭表現了一下,李海燕使勁呵斥著、推搡著浩浩,王麗雲躺在地上哭天搶地……

變化就這樣悄悄發生了。小年夜,萬家燈火,在別人家的歡聲笑語中,男女主人公提著行李默默離開了家鄉。

他們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在一個海島上,夫妻倆打魚織網,相依為命。後來,他們來到福建,耀明開了一個小修理廠。他們收養了一個男孩兒,也叫星星。但此星星非彼星星。這個星星叛逆、疏離,讓他們更加痛苦,最後星星離家出走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期間,耀明和茉莉發生了一夜情,茉莉懷孕了,茉莉想留下這個孩子為哥嫂還債,被耀明拒絕了。

李海燕病了,是腦瘤晚期,她最後的願望是在臨終前見到耀軍和麗雲。幾家人再度團聚,老友擁抱在一起。耀軍夫婦回到了多年未歸的老家,樓還在,只是物是人非。參加完海燕的葬禮,已是一名醫生的浩浩把耀軍夫婦送回曾經的家。浩浩坦白了星星溺水的經過,原來,是浩浩把星星推下了水庫……真相大白,他們選擇了原諒。浩浩釋然了,因為他不想像媽媽一樣在愧疚中生活一輩子。影片中的兩家人,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給以前的意外劃上了一個句號。

耀軍和麗雲,來到星星的墓前,默默祭奠他們故去的兒子。這回,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與兒子的告別。他接到養子星星的電話,他帶女友回家來了,生活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電影中,多次播放《友誼地久天長》這首觀眾耳熟能詳的蘇格蘭民歌。也許,這也是片名的由來吧,但電影講述的又不是友誼,是命運。我不敢想像如果當年耀明知道了真相,還會有如今的歡聚嗎?耀明夫婦是為了友情選擇了隱忍嗎?

影片用鏡頭記錄著歷史。三十年的時間,片中的人和我們一樣經歷了改革開放、下崗、嚴打、計劃生育、自謀職業、出軌等等,影片看得人壓抑又流不出淚,只有感嘆。年輕時聽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說要扼住命運的脖子,聽的人心潮澎湃,仿佛無所不能。事實上,在國家面前,權力之下,個人的命運是多麼的渺小而無力,除了接受,別無選擇。男女主人公面臨災難時,選擇了隱忍、逃離。但怎麼逃得掉呢?只有面對、接受、一路前行,與歲月和解。別無他法。

影片的英文名是:So long,my son,直譯為:永別了,我的兒子。我倒覺得直譯的片名更好。生活中哪有天長地久?或許導演說的本來就不是友誼,而是生活。不管如何,總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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