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電腦到管公司,中國式CIO的開局與終局 | 36氪數字化創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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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怡彭

編輯 | 石亞瓊

2016年,時任華為輪值CEO的徐直軍提出,每家企業都要對CIO重新定位,與業務結合的CIO,可以成為商業模式創新的推進者。

作為中國科技創新的代表之一,華為高管的發言引來了不少討論。但不同於科技圈常有的「論戰」,吃瓜大眾們更多是在相互打聽一個很陌生的概念:什麼是CIO?

與CEO、CFO等已被熟知的管理崗位一樣,首席資訊官(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是來源於西方商業管理體系的舶來品。按照美國《CIO》雜誌給出的定義,CIO是負責一個公司資訊技術和系統所有領域的高級官員,與同處「C level」的CXO們一起,作為公司的管理和決策層而存在。

自大型計算機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被引入,生產、生活與商業活動便掀起了長達四十年的資訊化浪潮。隨著IT邊界的不斷擴展,資訊技術掌舵者們在企業中的定位也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但相比財務、市場、產品、運營,IT一號位走上真正「管理者」的道路要曲折得多。

趕鴨子上架的「新中層」

在CEO概念都還未傳入的上世紀八十年代,企業資訊化設備與應用的負責人被稱作「資訊中心主任」。

改革開放在那時才剛剛開始,而發達國家的研發、生產已經鳥槍換炮,用上了大型計算機。逐步開啟市場化運作的中國企業意識到,工業化不過百年的世界,已經加速進入了資訊時代。

1981年,為了新一代產品的風道計算,瀋陽鼓風機廠在國家的支持下,購入了我國第一臺IBM大型計算機,這成了IT在中國企業應用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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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M 370/138大型計算機機房 圖片來源:沈鼓集團

早期的計算機尺寸巨大,必需安放在專門的房間。使用和維護的專業性,也要求企業必需配備專門的團隊進行管理。為用好投入巨資才換回的先進設備,新部門「資訊中心」應運而生。

盡管清華大學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就設立了計算機專業,但學生在畢業後大部分都輸送到了太空、核工業等國防部門。初代的「資訊中心主任」們,或是數學、無線電等理工專業出身,或是直接由業務轉向到資訊化,並誕生了許多「趕鴨子上架」的故事。

八十年代末,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嶽陽中西醫結合醫院依照政策要求,成立資訊科,受命負責醫院資訊化任務的,是醫生出身並不熟悉IT的宮克奇。十年後的1999年,國家審計署選調新計算機技術中心主任時,任命的人選王智玉也是「業務幹部」。直到上任之前,他還不會裝軟體,對路由器、DDN近乎一無所知。

從無到有、缺乏人才的大環境,讓當時的企事業單位們有耐心等一批人從零學起。相比於九十年代逐步走出校門的「專業人才」,對業務的熟悉、良好的跨部門關係反而是更重要的優勢。在最初的近二十年裡,迅速增長的資訊化需求讓許多不同專業、不同背景的人進入到了這個新領域。

除了少部分用於核心的產品研發外,初期的企業資訊化主要以局部應用為主,內容涉及財務、庫存、人事、銷售,目標更多在於提升單個環節的運轉效率。採購選型、機房建設成了當時資訊化團隊的主要工作。

較高的硬件成本和頻繁的故障,也使得資訊化負責人們的精力更多用在了減少宕機等硬件維護工作上。計算機主任被打上了「救火隊長」的標簽,系統不「當機」就是最大的KPI。

盡管部分制造企業已在此時期嘗試引入MRP-Ⅱ系統(制造資源計劃,Manufacture Resource Plan),試圖升級企業全流程的管理效率。但在各部門資訊化建設尚不完整的情況下,資訊化對管理的革新還未成為主流。

掌握並跟上前沿技術潮流,為企業建設穩定可用的系統環境,是初代「CIO」們的主要職責。在這一時期,他們是企業進步的探索者和戰略執行者,但距離管理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邁入C level

至新世紀開端,計算機已不再是天價的巨額儀器,PC從開始時的奢侈品,飛入了尋常百姓家。硬件成本的大幅下降和近二十年的基礎建設,也讓中國企業的資訊化進入了第二階段。

這一時期湧現的技術熱點如DSS(決策支持系統)、ERP(企業資源計劃)、CRM(客戶關係管理)、SCM(供應鏈管理)、PDM(產品數據管理),不再是將業務從手工變為自動化,而是對原有的工作方式、流程的重新改造,通過對業務流的整體設計,幫助企業實現更高效的運轉。

伴隨外來企業管理模式的傳入,原本的資訊中心主任也有了新TiTle:首席資訊官(CIO,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

這絕非是單純的名稱變化,隨著IT對企業管理效率的日趨重要,企業管理層和董事會開始將資訊技術看作企業未來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CIO在這一時期的作用,也由單純內部技術支持轉向參與全局性管理與決策。

產業政策也在此時推進了CIO的普及。1999年,上海市政府啟動CIO制度試點;2001年,江蘇省政府啟動CIO研修制度;2002年,北京市政府提出「具備條件的大中型企業要設立CIO職務」的指導意見。甚至在行政系統內,也開始有了CIO的身影。2003年,北京市宣武區正式設立了CIO崗位……

距中國進入WTO不到十年,「IT一號位」的權重與話語權已有了巨大的變化。據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CIO領導力研究中心等機構2007年發布的報告,中國此時已經有27.7%的CIO進入企業管理團隊,還有22%的CIO經常介入高層管理團隊,只有4.4%的CIO不和高管打交道。

從年齡、知識結構、崗位設置、生存狀態等來看,CIO們相比資訊中心主任也有了巨大的變化。那時仍活躍的資訊中心主任大多五十歲以上,而CIO則大多是三十至四十歲的「少壯派」。特別是民營企業的CIO,開著豪華車、有別墅,自信心、掌控力與日俱增,有的「已接近高層,是不折不扣的實權人物」。

相較於曾經占據主流的「跨行」幹IT,CIO們也開始擁有更多技術背景。據中國計算機報2007年的調查顯示,當時在任的CIO有84%是IT技術類專業出身,包括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統工程、軟體工程、通訊等;有10%是非IT的理工科類專業出身,包括物理學、農學等;經濟管理類出身的CIO占6%,主要分布在工商資訊管理等專業。

隨著話語權增加的,還有CIO掌握的預算額度。據《資訊周刊》在2006年的調查,超過54%的CIO表示其所在企業的年度IT預算正在增長,大部分CIO掌控的年度IT預算在100萬元-500萬元之間,有7%的CIO表示自己掌控的IT預算超過5000萬元。

在這之中,聯想集團的王曉巖可能是同時代最成功的一個。

2001年,王曉巖帶領團隊用兩年時間,讓聯想成為當時國內為數不多成功實施ERP的企業之一。也是在這一過程中,王曉巖完成了從助理副總裁到CIO的跳躍。

在資訊化推進過程中,王曉巖強調先落實管理觀念的轉變,再逐步導入系統使用。在充分體會到IT為業務帶來的收益後,業務部門甚至會主動提出大量資訊化項目需求,並願意將IT成本歸入本部門中。當時聯想的IT部門,同時推進的資訊化項目多達幾十個。

在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CIO們得到了更多的重視和話語權,並開始被看作是企業的管理者之一。但位置的提高,卻還沒讓CIO成為一個受羨慕的職業。

是終點,更是圍城?

伴隨高速發展的,還有專屬於CIO的困境。

作為企業中的成本部門,IT的收益究竟是什麼?在CIO制度普及更早的美國,更早提出了這個問題。

198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Robert Solow提出「生產力悖論」:IT系統的投入非常巨大,產出卻難以衡量,以至於從財報上「看不出來」。2001年發表的《IT與生產力》報告稱,美國很多行業花大筆資金進行IT系統建設,生產率卻沒有獲得預期的增長。一份獨立調查則顯示:世界最大的管理軟體公司SAP公司的商務軟體成本遠遠大於客戶從各種產品的收益,超過半數的用戶根本沒有取得任何的投資回報。

在財務報表之外,IT項目的推進需要依賴業務部門的理解與支持,對IT作用的評價往往也依賴於其它團隊的主觀感受。不幸的是,CIO在企業內恰恰不算是個受歡迎的角色。

對於企業中的C level,有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CFO是孤獨的,因為所有的人都怕被發現問題;CEO是令人害怕的,因為能夠決人「生死」;而CIO是令人討厭的,因為總想改變別人最熟悉、最舒適的做事方式。

不只是「改變」本身不受歡迎,大部分CIO也沒有被賦予主導改變的權力。

時任合肥美菱集團管理部網路管理科資訊主管楊大寨,在2003年的CIO年會上作為成功實施ERP的成功案例受邀發言。原本期望中的經驗分享卻成了訴苦:「中國的CIO是個有責無權的角色。沒有給我相應的職位去調動別人,我就只好自己去做,從最原始的接網線開始,別人不願意乾的事我都幹過。我能把大家攏在一塊,除了自個兒實幹外,很大程度上靠的是感情,是與大家交朋友,他有困難我幫他解決,包括小孩上學這類事,讓大家覺著老楊開的會,一定要去。工作雖然幹起來了,可才35歲,頭髮就白了。」

作為「花錢的人」,卻要管理甚至改變創造利潤的部門,成了絕大多數CIO必須面臨的悖論。在絕大部分企業,技術本身不是問題,CIO能否得到管理者授權,同時獲得業務部門的認可,才真正決定資訊化的成敗。

對於溝通能力,聯想王曉巖的描繪是:CIO要有這個本事,在你從一層上到十層的電梯上把要表達的東西對CEO說清楚。曾任泰康人壽CIO的王道南則稱,CIO必需扮演一個成功的「推銷員」。

因此,CIO們開始逐漸練就了一副好嗓子和一個快筆頭。他們在內部演說,在外部演講,多爭取部門的利益,再也不當「權力小,責任大」的冤大頭。他們不斷將自己的成功經驗寫成各種文體、匯報、案例和文章,這既是在同行面前證明自己,更是在企業內部贏得讚譽和尊重的方式。

活在「擰巴」中的CIO,也是工作變動最頻繁的管理層,即使在美國也是如此。公司執行委員會(Corporate Executive Board)2006年的一份研究顯示,平均每年有多達34%的CIO改換門庭。相比之下,CFO和CEO的跳槽率僅僅為17%和12%。

無法適應不斷變化的企業需求、與領導磨合不佳、IT與業務無法磨合、IT項目高風險性造成個人信譽度的下降……都成了跳槽的理由。

相比「主任」時期,邁入C level的CIO們已有了巨大的跨越,卻撞上了新的天花板。CIO在自我調侃中也有了新的解釋:Career Is Over。

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絕大多數人沒想到,這座圍城的打破是在一片「CIO已不再重要」的聲音中開始的。

新開始:從資訊到數字

2010年,百度、阿裡和騰訊還不是如日中天的BAT。馬雲、李彥宏與馬化騰對於雲服務是未來還是「新瓶裝舊酒」的討論,卻在無意中開啟了名為「雲」的新時代。

對這些處在超速增長前夜的互聯網巨頭來說,對雲的探討只是在找市場。但對於當時企業的IT部門來說,卻是相當恐怖的預言:如果存儲、計算和機房管理都能被外包,IT團隊還有用嗎?

從最終結果看,馬雲的判斷更加準確,中國市場在不到十年內就完成了「雲」化,也為阿裡帶來了第二增長曲線。但這並未讓CIO們失去工作,在商業世界全面上「雲」的環境中,CIO們反而變得越加重要。

被雲服務所替代的,是修電腦、做維護、開發小應用等最基礎的「手藝活兒」。依托IT專業實踐的積累,吃透組織環境和管理變化,制訂出行之有效的資訊戰略框架,做好組織的資訊規劃總設計師,並加以腳踏實地的推進,成為了新一代CIO的生存之道。

雲計算使得IT管理人員從關註單一的IT服務,轉向關註服務的整體過程。更重要的是,數據采集與分析能力的提升,讓CIO們能夠利用大數據真正開始輔助和影響企業決策。

2013年上半年,中糧大悅城改制了IT部門,設置了以經營研究和策略分析為核心「研策中心」。原來的IT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員來自有市場營銷背景的業務部門。其CIO張巖對媒體表示,改制的核心是在用大數據支持企業商業邏輯和業務模式轉型。IT不是不再重要,而是與業務融合在一起。

CIO扮演的角色開始更加多元,競爭優勢也從資訊技術,轉變為圍繞客戶體驗、數據分析、流程管理的全方位管理者。

算力進步、軟體升級和AI的實用化,還讓IT人的價值開始體現在核心的生產制造上。最近五年,越來越多的CIO將精力花在了產品快速設計、集成仿真、設計制造協同、敏捷制造、自動化物流、精益生產等應用上,實現產線、車間、和完整工廠的全流程智能化,甚至以此帶動商業模式的創新。

現在,資訊化成了早已被實現的舊詞,幾乎所有企業都看到了下一個未來:數字化。

不論經營決策還是模式創新,單純依靠經驗或才智都不足以獲得成功。盡可能地獲取數據,予以正確分析,以此為基礎做出決策,再依據數據評價結果,可能是愈發龐雜的市場中唯一可行的方式。在這之中,CIO以及相伴數字化而生的CDO(首席數據官,Chief Data Officer)正在扮演前所未有的重要角色。

相比於CIO,以數據為核心的CDO大幅擴展了自身的領域。通常來看,絕大部分CIO將目光聚焦於企業內,以滿足企業需求為目標開展工作。而CDO則必須同時關註外部市場,找到用新技術、新渠道和新產品引領公司前進的方式。

隨好康字化在幾乎全部行業的加速普及,CDO擁有更多權限和可能性去影響企業的決策。

與以IT出身為主的CIO們的另一個不同是,CDO開始重新呈現出多元化、多學科背景的趨勢。IT知識只是這一職位所必需的技能點之一,而作為管理者的遠見、判斷和溝通能力甚至可能更加重要。不論是與營銷、產品團隊,還是與其他高層管理者,高效而融洽的協作都是以變革為使命的CDO們的關鍵。

最好的消息可能是,當數字化變得不可或缺,不論CIO還是CDO,都不再是職業的天花板。2021年10月1日,在華住集團先後擔任CIO、CDO共十年的劉欣欣,獲任為公司總裁。

這應該只是一個開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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