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末，Papi醬憑著風格獨特的短視頻橫空出世，很快便火了。在2015年年度網紅排名榜中papi醬僅次於王思聰獲得了第二名，可見其影響力之大。

2016年的Papi醬猶如坐上了火箭，名聲一路看漲，多家公司向她投出了橄欖枝，巔峰時期，papi醬的估值到達了3億，還獲得了邏輯思維1200萬的融資，一條廣告的拍賣到達了2200萬天價！

但隨著各路短視頻app的興起以及一大批新人投身短視頻創作領域，Papi醬這個名字漸漸地越來越少被人提及了。

她在她最輝煌的時期，發布的微博轉發幾乎都在20w以上，點讚高達50w+。現在她發布的視頻轉發和留言已基本固定在1w左右。

papi醬是過氣了嗎？

這個問題，從羅輯思維撤資的2016年末一直持續至今。而曾經紅極一時的其他人，比如馬薇薇、羅永浩、安傳東……也頻頻被貼上「過氣」、「風光不在」的標籤。

很多人說屬於Papi醬這些互聯網創業者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其實每個時代都會過去，但重要的是，他們這群人，是這個時代想要改變命運的人的縮影，也代表著中國正在發生的創業史。

時代變了，沒有誰會一直「燃」下去

今年1月，有一部紀錄片引發了熱議，盡管它的院線排片少的可憐，盡管這是一部記錄知名公司知名創業人的電影，盡管現在看來，它一點也不「燃」，然而發生在這部電影身上戲劇性的經歷，卻比電影本省更具有時代感，這部電影就是《燃點》。

《燃點》劇組在採訪ofo創始人戴威的時候，是2018年的5月，彼時ofo已經深陷質疑，但還不至於完全淪陷，戴威還可以在採訪中說：「我覺得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僅僅半年後，2018年年底，ofo就面臨著數千萬用戶的數十億的押金難退，戴威甚至收到了法院的「限制消費令」……

《燃點》中的主人公，遭遇坎坷的不只是戴威一個人。比如現在飽受質疑的羅永浩，他的子彈簡訊曾高調進入社交圈，卻僅僅半年就銷聲匿跡，比如獵豹移動的傅盛，一度被人傳「人設崩塌」，比如51信用卡的孫海濤，公司上市後股價再也沒有回到上市開盤價的最高位，他也面臨著巨大的經營壓力……

羅永浩在1月16號快如發布會上，還調侃了一下這部電影：「這是一部誰拍誰死的電影。」

他是笑著說的，卻讓人感覺十分辛酸。

現在再去看他們過去的豪言壯語，或許會覺得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互聯網創業市場從各路豪傑風起雲湧到集體焦慮，僅僅半年的時間，仿佛是看見了一個時代的變遷。

很多人現在談創業色變，覺得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創業的好時候，或者說，已經過了創業最好的時候，許多創業者也在迷茫、自我懷疑。

於是這部叫《燃點》的電影，很自然地沒有獲得大眾太強烈的認同，因為在大多數人看來，創業和創業者，都已經過了風口浪尖的時候。

所以，創業和創業者，真的涼了嗎？

站在風口上的人

創業江湖，也像是我們所有人正在經歷的平凡又離奇的人生，跌跌撞撞，但總有那麼一些人，或必然或偶然地做了一些事，然後站在了風口上。

Papi醬和馬薇薇就是這樣站在風口的人。

短視頻在這兩年異軍突起，不僅造就了一批網路紅人，還產生了許多新的概念，papi醬可以說得上是第一批網紅，也是第一位靠短視頻獲得千萬級別投資的人，而她的papitube，也是第一批短視頻MCN機構。

一夜爆紅也曾讓papi醬很惶恐，

「很多人說我很聰明，站在風口上。其實在那個時間段，你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就是按部就班地吃飯、睡覺、拍視頻、上課、寫論文，怎麼就變成站在風口上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papi醬是被動接受這一切的，但是當她有了papitube，經歷了投資人的投資又撤資，現在又有了新的投資人，有了新的合夥人，公司也有近100個簽約作者需要她去主動管理和幫助。

她現在每天去上班，papi醬的更新也少了，因為她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在團隊上。有時候員工開玩笑說：「你明天能不能不要來了？」

「因為我一來就開會」。Papi已經有了做團隊主管、向外表達與發聲的自覺。這和三年前，被合夥人楊銘逼著去接受採訪時的她，已然是另一種狀態。

她現在的目標是帶領papitube成為國內排名第一的MCN機構，她也真心希望幫助papitube的創作者們在短視頻行業站穩腳跟，做出與眾不同的東西。她依然在創業的路上摸索，她也帶領著許多有夢想的年輕人，走在這條路上。

時間撥回2014年，這一年，烏鎮舉辦了第一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中國成為世界互聯網的重要一極。

也是這一年，貴州姑娘馬薇薇和丈夫離了婚，父親又被查出癌症。為了逃離生活的陰霾，她坐上了北上的飛機，去參加當時名不見經傳的網路辯論節目《奇葩說》，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舞台，早在10多年前，21歲的她就靠全國大專辯論賽一戰成名，成為「華語辯論圈第一女辯手」。

《奇葩說》之後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馬薇薇成為了第一季冠軍，也將她和《奇葩說》的第一批辯論精英卷入了內容消費升級的風口。

「這是一個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夢想的年代」。

馬薇薇事後感嘆，她本來只想從離婚的自怨自艾中逃離出來，結果改變了人生軌跡。

2015年《奇葩說》第二季拍攝同時，她和黃執中、胡漸彪、邱晨、周玄毅四位辯論圈的多年好友，在馬東的支持下，成立了公司——米果文化，專攻教人說話的付費內容開發，他們的第一款付費音頻節目《好好說話》，上線10天，銷售額即破千萬元。

對於馬薇薇來說，她的創業之路是順利的，但她又總會覺得，太順了。她現在的訴求就是「財富自由」，對於她來說，創業就是一邊快樂，一邊焦慮。

但毫無疑問的是，馬薇薇擁有敏銳的商業嗅覺，比如《好好說話》的誕生，在米果幾位聯合創始人的日常生活中，辯論也好，教書也好，平常一塊聊天也好，談論的很多話題，其實都是圍繞著「好好說話」展開的，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指出它可以做成一個爆款付費產品，是馬薇薇點醒了他們。

「她是一個最能夠聞到錢的味道的人。一直都是她在發現市場需要什麼，企業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去發展。我們其他人更多的是發現這個方向可以跟我們原本的興趣愛好和能力契合。」

這是米果其他4位聯合創始人的共識。

在中國內容創業環境並不完全成熟的今天，Papi醬、馬薇薇他們這些人，代表了奮力牽引行業進步的內容創業群體，他們不是什麼商業精英，也不是什麼天生的創業者，他們也許只是選擇了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或是偶然找到了方向和價值，但他們的故事也因此更為動人和真實。

作為創業者，即使站在風口上也不能使他們安逸下來，未來對於他們來說更是不可預測。

夢想和金錢，一個天平的兩極

這個世界上，有人為了夢想創業，有人為了財富創業，還有人只是恰好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被一些人看到或者喜歡，這份喜愛支撐他們起一條他們獨有的創業路徑。

無論是哪一種方式，一旦走上了創業這條路，就必然要開始講數據、講商業模式，接受各種採訪，參加各種論壇，開發布會，然後講一些自己也不一定明白了的理論。

即使是這樣，創業的路依然充滿艱辛。新氧的創始人金星說：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膜，在阻擋著我們的努力。」

他所致力的互聯網醫療美容行業，從一開始，就備受爭議，

「現在依然會有這種偏見，當你說一個女孩子整容，就好像罵人一樣。」

這仿佛是每一個新興行業的創業者都會遇到的問題，被質疑、不理解，這些都是很常見的，所以他們選擇用大眾都能理解的方式去講故事，做傳播。但每一次，收獲到了認同，同時，也會聽到許多質疑的聲音。

於是，在這些創業者的口中，我們聽到的最多的詞就是「孤獨」和「焦慮」。

獵豹移動CEO傅盛說：

「從創業開始，我就覺得非常孤獨。剛開始沒有人能理解你的困難，人家會想誰讓你非要創業，後來這種孤獨還可能是因為自己跑太快。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去分享一些東西，我不圖什麼，我就圖大家在孤獨的旅程中，有人和自己同行。」

草根創業者安傳東說：

「我生活的焦慮就是窮，經常靠問馬子借錢來解燃眉之急。我希望通過創業能改變自己。」

51信用卡上市鐘聲敲響的那一天，孫海濤也沒有預想的那麼開心，

「焦慮緩解了一些，但之後還有很多問題要去解決，總之，還有一堆的煩心事。」

物質上已經沒有顧慮的馬薇薇也依然焦慮，她逼迫自己從「放蕩不羈愛自由」變成適應商業圈規則而圓滑到「沒有性格」的人，並因此承受了與自我性格強烈衝突的痛苦。

這些創業者，很多都是被平凡的人羨慕著的人，他們把自己喜歡的事情甚至是曾經的夢想變成了金錢。

但生活並沒有那麼容易，當你有要交代的投資人，要交代的團隊，要交代的千千萬萬的用戶之後，夢想和金錢，似乎也不能平衡了。

安傳東

這些在創業路途上努力前行的人，他們也許真的沒有那麼「燃」，可能在前行中被時代的激流沖散，可能要面臨無數的質疑和不解，可能要失去很多個人時間，運氣好的話，也許在一個時間段成功了，但是未來呢？

拉勾網的創始人許單單說：

「創業無非兩種結局，要麼成功，要麼失敗。失敗之後我肯定會再成立一家公司，一直創業。所以有很多人把我們叫連續創業者，其實就是連續失敗者，不然沒有必要連續創業。但我覺得連續失敗者是值得尊敬的，因為他們不放棄。」

不管創業有多艱難，不管在人們看來，這已經不是一個創業的好時代，依然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加入創業者的隊伍，或帶著夢想，或帶著對生活的希望。

狄更斯在《雙城記》里說過：「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無論如何，這是我們的時代，也是屬於這些創業者的時代，盡管過程充滿艱辛，就算只有1%的成功機會，他們也願意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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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點》劇組 編著丨20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