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過的年輕人,或許都有這樣的經歷,當發薪水的第一天,要麼請朋友痛快搓一頓,要麼是下單心儀已久的化妝品,但到了月底,錢包空空,便又開始節衣縮食 ,甚至還要從身邊的朋友東挪西借一些,才能度日。如今想來,這和我們普通人的愛情是多麼的類似。
當十幾歲的少男少女,懷春般憧憬著愛情,而後在第一次的戀愛中全身心的投入,拋卻家庭,甚至是生命。這種純粹,或許正是很多人懷念初戀的原因,但也僅僅是懷念而已,初戀過後,大多數人都會發現,最愛的其實是自己,所謂的奮不顧身並不是因為對真愛的理解,而是源自無知!
當我們沉浸在王子與公主,農夫與仙女的愛情神話時,卻從未曾想過真愛所要付出的代價,或是優渥的享受,或是理想與前程,諸如此類。當傷害來臨,或所要代價的時候,我們才驚醒般的發現,原來我們更愛的並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這是許多人心知肚明,卻又不願意戳破的事實,因為誰都想給自己所謂的真愛留下最後一絲顏面。此後,我們就如當初一次姓花光薪水的人,開始精打細算自己的感情與付出,甚至「東挪西借」的想要去透支別人的感情,來撫慰自己孤單的心靈。那個曾經對真愛大手大腳的付出人,再也不見了。
為此,很多人甚至還總結出:「人往往最終嫁給最愛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最愛的人。」這種明顯毒雞湯,卻被很多人接受的觀點,當然,與其說是毒雞湯,但不如說是一種心理安慰,在接受「最愛的是自己」這個事實後,對生活不得不作出的妥協。
至今依然記得大學里,那位因男友劈腿而割腕自殺的女生,被救醒後說的一句話:「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去愛了!」這句話似乎是對那個懵懂無知,傾力付出的自己的告別,此後,她的確找了一個很愛她的老實人嫁了,至於過得怎樣,就不得而知了。對於真愛我想和大家分享兩個故事,內容應該都很熟悉,只不過角度另類一些。第一個是葉公好龍的故事:
葉公子高好龍,鉤以寫龍,鑿以寫龍,屋室雕文以寫龍。於是天龍聞而下之,窺頭於牖,施尾於堂。 葉公見之,棄而還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是葉公非好龍也,好夫似龍而非龍者也。
葉公喜歡龍,就如兒時的我們,喜歡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期許見到龍,期許遇到真愛,但當龍真正出現在眼前時,卻被嚇壞了,葉公並不是真的喜歡龍,他喜歡的只不過是那些像龍卻不是龍的東西罷了。
當真愛出現在眼前,卻發現要付出全部代價時,或是生命,或是家庭,前程或理想,相信大部分人都退縮了,我們想要的是不需要付出太多代價,便可以擁有的像極了愛情的存在。就如李敖調侃那些相約自殺的情侶,當一方先死後,另一方卻慫了,用李敖的話就是:「死到臨頭,顛了!」(註釋1)
第二個故事是東北的一種動物——狍子。在過去形容東北的「棒打袍子瓢搖魚」,說的便是它。狍子是鹿科動物,跟鹿很像,但卻有一個很特殊,且在很多人看來有點傻的習性。每當聽到奇怪的響聲,狍子都會充滿好奇心的過來看一看。如果偶遇了陌生的事物,例如人或者吉普車,當時狍子會被嚇跑,但如果你待在原地不動,它又會小心翼翼的跑回來,試圖想看個究竟!
因為這個習性,如今東北的狍子變得越來越少,小時候下鄉遊玩,成群的狍子越過森林草地的美景早已經消失不見了。東北當地人常常將狍子稱之為傻狍子,還引申來形容身邊有些傻氣的人。當正是這種習性有些傻氣的狍子,在我眼中卻是想要尋找真愛的答案。
因為大多數動物在經歷過人類幾次捕殺和傷害後,都會對養成強烈的提防心理,以至於一旦出現人類活動的蹤跡,這些動物就會提前遠遁,進入深山密林。只有狍子,一次次受到人類的傷害,甚至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也為曾改變過初心。
這種執著是整天滿口喜歡龍的葉公所不具備的,同樣也是將真愛束之高閣,選擇明哲保身的我們所不具備的。
但生活中我們畢竟不會是傻狍子,畢竟寶貴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在第一次愛戀中就不要一下子耗光所有對真愛的期許,以至於發自內心的不再對真愛抱有幻想,這是很悲哀的事情,花上幾年,甚至十年,去了解,來彼此經歷,對於一個人的生命,還是能付的起的代價。即使受了傷,也不要急於去否定一切,滅殺對真愛的希望。借用《基督山伯爵》中的一句話:
人類的全部智慧都包含在兩個詞語里面,這就是‘等待’和‘希望’。
註釋1:顛了是典型的北京話,做動詞用,表達「走了」「跑了」的意思。相同意思的北京話還有「撒丫子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