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晨暑假回來了,從一個小女生蛻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自信時尚,她已經成功脫離了假小子的形象。
蘇蓓蓓看她越看越歡喜,再看安安嬰兒肥的體態,她哀嚎地說:「你像誰不好,非要像我啊?」
安安每次都怒視她,跟徐鐘告狀,徐鐘寵她寵得要命,也不敢得罪蘇蓓蓓,「好了,好了,媽媽說你像她,是說你像她一樣漂亮呢,我的女兒最好看,你想吃什麼?爸爸請客!」
宏宇去了澳洲,也一年沒有回來了,這孩子們啊,出了門都是斷了線的風箏,越飄越遠,想要拉回來,可不太容易。
晨晨這次回來,閆可心都要上幼稚園了,她四年都沒有回來過了,這四年裡她完成了自己事業,學業,感情的蛻變,成長成了一個大人。
對於她的不歸家,陳莉一直都很淡然,陳媽媽看見晨晨就哭「你要是再不回來,奶奶可能就見不著你了。」
催人老去的永遠都是孩子,晨晨一米七七的大個子,站在奶奶身邊,一老一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閆可心對於她也不陌生,追在屁股後面叫姐姐。
視訊真是個好東西,她和閆可睿站在一起,看起來可太招人了。
閆可睿已經一米八多了,休閒運動褲搭配白色短袖,整整齊齊,乾淨帥氣,他去機場接的晨晨。
徐亦晨看著他開車的樣子,忍不住花癡地說:「哎呀,這小夥子長得真是帥氣啊!可惜了!」
閆可睿笑著問:「可惜什麼?」
他知道晨晨嘴裡就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他很了解她,在他面前就沒有正經過,時隔四年再相見,大家都是大人了,閆可睿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他在閆國偉的一家分公司任職。
每次相見,還是不一樣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長成大人的閆可睿再見徐亦晨,心還是跳得厲害,他還是喜歡她,大學四年,追他的女生成群結隊,他不喜歡。
他也努力過,努力去接受一段新感情,可是每次,看著不一樣的臉龐,想的卻是徐亦晨那隨時隨地踢在他面龐上的腳,有時候想來可笑,他就是喜歡徐亦晨虐他。
閆可心的眼睛很像徐亦晨,很大很圓,她也像徐亦晨小時候一樣,別人說她大眼燈,她說別人小眼瞇,是莉姨教的,說徐亦晨小時候就這樣。
姐妹倆有相似的地方,閆可睿很喜歡閆可心,她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徐亦晨小時候的樣子,就覺得特別甜蜜。
這次再見,她沒有了國中時候的冷厲,她柔軟了很多,依然很利落,他猛然發現她已經是個成熟的職業女性了,她和他都不是孩子了!
徐亦晨看著故作深沉的閆可睿,笑得沒心沒肺,「這麼帥氣,可惜了是我弟弟,要是別人家的弟弟,高低也得留個聯絡方式。」
閆可睿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大吼:「徐亦晨,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別說聯絡方式了,我的身子都可以留給你。」
徐亦晨還像上學時候一樣,一記暴栗砸在他的頭上說:「淨胡說八道,還沒長大啊你?小朋友,到年齡了嗎?有駕照嗎?就敢開車上路了?」
沉默下來的兩個人一時冷了場,可是感情這事兒真的很奇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看見閆可睿就想要保護他,就覺得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男朋友呢?沒想過,想也覺得不可能。
閆可睿不想破壞掉這美好的氣氛,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同吃一鍋飯,可以看到她惺忪的睡眼,放松的神態,看她哈哈大笑,捷眉思考,這就夠了。
閆可睿每天正常上下班,就為了早點回來,能跟徐亦晨待在一個空間裡就覺得莫名幸福。
晨晨回來也很忙,她最先約的就是小呂,她說:「師傅,切磋一下去?」
小呂笑著說:「你這國外回來的大學生還會打拳嗎?」
晨晨說:「你看不起誰呢?沒忘,看看許阿姨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許曼是真的很忙,這些年,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兩年前金地成功上市,實力已經趕超景鴻了!
看看是誰請吃飯?晨晨請必須有時間。
飛飛也已經是大女生了,有著這個時期小女生的內斂和矜持,當然也有一點點叛逆。
晨晨出國那一年她上一年級,如今也是中學生了,明年她就十四歲了!
許曼說:「早就吵吵著讓給她辦成人禮呢!現在的孩子呀,我說十二歲給辦,不讓,非說十四歲,說過了十四歲就長大了,長大了就不讓管她了!」
飛飛扒拉小呂的胳膊:「爸爸,你看媽,又到處亂說。」
小呂一臉寵溺地笑:「這個可不是亂說,能讓你你媽媽說你的人可不多。」
晨晨說:「許飛飛,你不可能不認識我?我們才不見幾年啊?你不能只喜歡閆可睿不喜歡我啊?」
飛飛立刻紅了臉,「你不要胡說,我才不喜歡他。」
許曼問晨晨:「你是怎麼打算的,今年就畢業了,不如回來幫我?」
晨晨說:「我被帕森斯時尚學院錄取了,我想讀完研究生再做打算。」
許曼說:「帕森斯的室內設計也很有名,你不妨了解一下,設計都是相通的,可以給自己多個選擇。」
晨晨說:「說句實話,許阿姨,學設計太費錢了,這麼多年我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張機票都不敢買,我想先發展看看,目前都還不錯,我聽說帕森斯的在校學生可以為名人做公益設計,這是條不錯的出路。」
許曼說:「你啊,就是太要強了,在成長的路上,你完全可以求助大人的!」
晨晨笑著說:「都過來了,我現在完全可以自給自足,有時間會去走秀,算是給自己的生活補貼吧!我媽媽現在過得不錯,她跟閆叔叔能好好生活,我就沒有一點後顧之憂,這就足夠了。」
許曼說:「你媽媽該為你驕傲的!」
晨晨低頭輕笑,她說:「希望有一天,許阿姨可以在你的商場買到我的衣服。」
許曼笑著說:「你個小財迷,連我都不放過,等你的設計來了大陸,你得送我孤版的。」
晨晨對許飛飛說:「等你明年景人禮的時候,差不多是聖誕節,到時候我有空就回來參加,回不來,我就給你設計一身漂亮的衣服做禮物好不好?」
許飛飛說:「多漂亮?比我媽媽給我買的還漂亮?」
晨晨說:「當然,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衣服。」
飛飛不屑地說:「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小孩子啊?」
晨晨哈哈大笑,這話聽起來還像是昨天,轉眼她們就長大了!
兩個人聊起龔景鴻,許曼說:「他也大了,再過兩年也大學畢業了,你看你小呂叔叔,簡直就是躺平的狀態,只想在家做女兒奴,等景鴻大學畢業就讓他回來接過公司,以後,我退休了,就跟你小呂叔叔一起回老家,種田放羊。」
晨晨笑著說:「許阿姨你想退休了啊?飛飛你要加油哦!」
飛飛瞪她一眼說:「關你什麼事?」
晨晨笑著說:「許阿姨你看時間過得多快啊,我爸爸走的時候,我就跟飛飛這麼大,這些年這麼快就過去了!」
晨晨約了閆可睿去陵園,一個看爸爸,一個看媽媽,都是心裡有故事的人。
晨晨回國半個月,閆可睿就是她的司機,她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她還跟徐鐘說:「等我回去,就開始著手新的設計,國外尤其是新學校,一直倡導環保面料,等我有了成就,先把衣服放哥哥的店裡銷售怎麼樣?」
徐鐘說:「這還用商量啊,當然可以了。」
這四年,每個人都不停歇,婚紗店維持原來的狀態,很難再有突破,徐鐘的女裝店越開越多,還開了好幾家買手店。
蘇蓓蓓不想整天見不到人,沒有讓他出省,就在周邊發展,也做得很不錯。
晨晨要走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在安檢口,晨晨對閆可睿說:「你不要要求太高了,遇到不錯的就把自己嫁了吧!」
閆可睿說:「你操心自己吧!在外面累了就回家。」
晨晨給龔景鴻帶了大紅袍,她到了美國先去找的他,如今已經大二的龔景鴻,已經是一家琴行的老板了,他拿著許曼的錢投資掙下來的。
也是因為當初給了許曼一年百分之一個點利息的原因,讓他思考怎麼樣讓自己的錢生錢。
大學的時候,沒有追隨徐亦晨,而是選擇了金融管理更好的商學院。
一個人的命運生就帶來,想要後天改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不是那麼容易的,生在龔家,從小就肩負著不一樣的使命。
年輕人的心更容易受到親情的感知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總有辦法讓你知道生活的殘酷。
被龔自強強行送出國,雖然惶恐但並不害怕,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逃離媽媽的掌控。
在國外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就忘記了自己是從哪裡走出來的。
大姐帶他去看二姐,他很受觸動,這個家是大姐掌權了,她有充足的話語權,但她跟他不是敵人,她也教會他很多東西,本應該是媽媽教的。
不是他放棄了徐亦晨,是他害怕了,他不能幫她,他不能保護她,那就遠離她,等到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
徐亦晨看著走向他的龔景鴻,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啊!
晨晨說:「好久不見,我剛回來,吶,給你帶的。」
龔景鴻接過來說:「謝謝!」
晨晨說:「我見你媽媽了,她看起來挺好的,我聽哥哥說,她現在在教小朋友跳舞。」
龔景鴻說:「嗯,我知道了,她要走出去的,不然就會跟我二姐一樣,徐亦晨,你不該來看我的。」
晨晨說:「你十六歲了!」
龔景鴻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是他說的要她等兩年嗎?可是現在他不想了,他想要等自己更好的時候再出現在她面前。
又過了兩年,他反而沒有勇氣了!
徐亦晨走了,龔景鴻記住了她上車時的背影,這個背影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刻在了他的心裡,即使多年以後,龔景鴻每當看到巴士停在那兒,仿佛就能看到徐亦晨的背影,她一手拉扶手,回過頭,眼神龐雜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裡包含了太多的意思,那時候他不懂,等他懂得的時候,大家都走得太遠了!
晨晨在新學校過得很開心,她比以前更忙了,雖然不做工作室,但她的走秀也越來越多,周末幾乎沒有空擋,到第二個學期的時候,她推掉了走秀,隻拍一些平面廣告之類的。
這樣她空暇時間,專心搞學業,她對環保面料和服裝制作十分感興趣。
這一年她都沒有出去旅行,她覺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生命中值得去拼的事。
她經常給蘇蓓蓓打電話,向她了解一些設計的問題,盡管蘇蓓蓓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設計靠的是天分和靈感,而每個人獲得靈感的方法又不同。
蘇蓓蓓向晨晨請教一些她不懂得的問題,兩個人亦師亦友,互相進步,這一年都出了不少作品。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大家都過得不錯,似乎都到了人生的豐收時期,孩子們都長大了,生意也都做得不錯,正是一生好年華。
冬天來的時候,也到了飛飛的生日了,薑麗玟送了她一套房子,在北京的一所大學附近,許曼推脫不過,就收下了。
她跟小呂說:「飛飛的身世,我怕她哪天知道了會恨我,這不收又推脫不掉,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小呂說:「不會,真到了那一天再說,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會分清是非,如果她不能理解,那也是成長的過程,不過我覺得我會更難過。」
許曼笑著說:「嗯,我知道,所以呀,她飛了我不怕,我就怕你離開我,你一定要走在我後面,我不想一個人面對這孤零零的世界。」
就她這話熨帖著小呂的心,他為她做得再多都是心甘情願的。
對於薑麗玟來說,飛飛是她的孫女,大陸人就是重親情,這些年,她總是想著她。
葛海平在墨西哥娶了一個當地的女生,並且結了婚,還生下一個女兒,即便如此,還是跟薑麗玟不親。
薑麗玟跟許曼聊起來,她說:「這個孩子,他的心裡對我只有恨,他一輩子都不能釋懷,反正當初要他不是我本意,我對得起上,對不起下,只能做到這樣了,我盡力了,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吧!」
許曼心裡很難過,作為一個媽媽來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該有多寒心啊!
許曼蓋的精神醫院一直沒辦法審批下來,她在原址上做了主題酒店,瘋人院酒店生意出奇的好!
景畫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也不見老,常年不見太陽,皮膚白的透明,不用藥,她已經不那麼胖了。
許曼每次去看她,她就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她一乖,許曼就心情好,有時候還會帶她出去兜兜風。
就像是病了一樣,她總是看過龔景畫就特別想要見龔自強,跟他絮絮叨叨景畫的情況,她就是想要看看龔自強是什麼反應。
就想要知道,龔自強到底愛誰多一點。
時間越久,許曼就越來越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原來她一直都在嫉妒龔景畫。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嫉妒她從小在龔自強身邊長大,妒忌她什麼都不用做,龔自強大把金錢養著她胡作非為,嫉妒她闖了多大的禍,龔自強都能替她收拾。
原來這多年,他一直最親的,最愛的孩子是景畫,她不讓他得逞,她就是要軟禁著景畫,折磨龔自強。
看著他苦惱,她就開心。
飛飛快要生日了,許曼對景畫說:「飛飛長大了,過段時間就是她的成人禮了,當初你就不想讓她生下來,你還記得嗎?飛飛生日那天就是你犯罪的那一天,她是你的外甥女,她是我的命,你連我的命都敢要拿去,我不該生氣嗎?」
景畫像個娃娃一樣靠在她肩膀上,許曼說:「我原諒你了,你知道我給自己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嗎?我說服自己,要放過自己,也放過你,可是你隔了這麼多年,即便你病了,還不忘傷害飛飛,這我就不能忍了!看現在多好,你多乖啊!我喜歡你這樣,你就這樣永遠待在我身邊,我們倆相差兩個月而已,你要和我一起走,這樣我們才都不會寂寞。」
許曼走了,龔景畫的臉上流下了眼淚,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真快呀,飛飛都十四歲了,這些年,她是錯過了太多的東西了!
夜幕下的精神醫院很安靜,大家都睡了,龔景畫卻睡不著,她在等醫生,屋子裡照相頭的紅點停止閃爍,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打開門,閃進屋裡。
兩個人沒有說話,醫生熟練的消毒,然後給她注射了一針,前後不過幾十秒,然後,一切回歸平靜。
夜色還是那麼美,可是掩藏在夜色下的是無數個骯臟的交易,這才是現實的生活。
飛飛的生日,許曼要親自布置,這些年,因為飛飛上的是外籍學校,當初花了不少錢,其實有很多都是小黃人,爸爸媽媽都是大陸人,辦了移民都沒有出去過的。
還有一部分是跟許曼一樣,拿錢砸的,或者是靠關係進的。
媽媽們漸漸熟悉,大部分都是貴婦,女強人也有,為數不多。
本來不多的家長,群聊好幾個,媽媽們不時舉行聚會什麼的,許曼幾乎很少參加。
有時候媽媽幫們舉行捐贈,或者給福利院送吃的,玩的,送書,許曼也總是盡力採購讓許文博送過去。
她不能給孩子丟臉!
可是孩子們的生日宴,她無法替飛飛做決定,每年都得參加別人的孩子生日會,很多許曼連認識都不認識。
正經八百的邀請函送到手中,不去也得去。
去的多了,自己不辦一回,也不是那麼回事兒,更何況這些孩子們還不知道要在一起幾年,正好飛飛嚷嚷著要成年,湊一起吧!
不辦是不辦,辦就要辦好,這是許曼的處事風格,別家的孩子都是晚宴晚禮服,高規格的西式宴會,飛飛的也不能差,這是孩子的面子問題。
許曼跟小呂說:「你看看現在的孩子多幸福,還跟我說,讓我挑選一款與眾不同的邀請函,才這麼小,知道什麼啊!」
小呂笑著看著許曼說:「你十四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做生意了,在外面到處瞎逛,我沒少跟著你操心。」
許曼說:「我十四歲的時候你二十一歲,那時候你就是大人了,你也不管管我。」
小呂說:「你是高高在上,叛逆的大小姐,誰敢管你?再說了,我隻負責你的安全,不負責你的教養。」
許曼打他,「那你是說我沒有教養是嗎?」
小呂但笑不說話,他看著許曼欲言又止。
這些年許曼改變了很多,從一個一腔熾熱的小女生變成了一個城府極深得女強人,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有這種正常女生才有的情感表露。
她在龔景畫面前那種分裂的性格讓小呂十分擔憂,終歸是個隱患,龔景畫在一天,對許曼,對龔自強,對袁如珍,甚至對他來說都是一塊心病。
就在小呂考慮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到要怎麼辦,或許說是根本沒想過這件事會有什麼變數的時候,卻出事了。
往往看似平靜的事情,越是覺得沒有變數,越是最大的變數,就是這個變數為許曼帶來了滅頂之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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