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滑Tinder也會上癮嗎？紐約大學教授：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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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Tinder也會上癮嗎？紐約大學教授：交友軟體其實很像拉霸機

風傳媒
記者 李岱青

擁有Tinder等多個交友軟體品牌的全球最大線上約會服務公司「Match Group」今年情人節
被告上法庭，原告指控該公司的交友軟體具有「心理操縱性」和「讓人上癮的傾向」，企圖
將用戶「永遠封鎖在付費遊戲的循環中」。這件官司也提醒了世人，光是滑著帥哥美女的照
片這件事本身，也可能是「網路成癮」問題的一環。但交友軟體真的會讓人上癮嗎？用戶不
健康的使用行為算是交友軟體的錯，還是數位世代必須面對的課題？

一款「下載就是為了讓你卸載」的APP？

史丹佛大學的社會學教授羅森菲爾德（Michael Rosenfeld）向《衛報》表示，在美國，有
超過一半的異性戀伴侶是在網路上認識的，同性戀伴侶的比例甚至更高。歐洲的普及較慢，
但估計也有8000萬用戶。研究美國約會趨勢的羅森菲爾德指出，線上約會已經逐漸取代傳統
上，透過家人朋友、工作或禮拜場所尋找伴侶的方式。

不少使用交友軟體的人都希望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Match Group」旗下的交友軟體公司
「Hinge」更是主打：「旨在被刪除的約會應用程式」，意指裝了這款APP勢必能找到另一半
，因此也就不再需要繼續使用交友軟體。這激起不少懷疑論者的反感，因為這些公司追求利
潤最大化的目標，和用戶尋找真愛並刪除約會應用程式的願望並不相容。

控訴者認為「Match Group」設計「令人上癮的、類似遊戲功能，將用戶永遠鎖在付費遊戲
循環中」的應用程式，使用戶變成了「癮君子」，他們購買越來越昂貴的訂閱來使用承諾浪
漫和配對的特殊功能。有鑒於「Hinge」和其他交友軟體為了維持用戶參與度的行銷策略，
這起集體訴訟的原告尤其反對「Hinge」的口號。「Match Group」作為本案的被告，完全否
認前開批評，並稱這項訴訟「非常荒謬，毫無意義」。

交友軟體成癮？「右滑」刺激多巴胺？

《衛報》指出，部分證據確實表明人們會對交友軟體上癮，儘管還需要更多研究，但紐約大
學的人類學教授舒爾（Natasha Schüll）認為，「Match Group」訴訟的原告主張確實有其
道理。舒爾花了15年觀察拉斯維加斯的拉霸機玩家，並在2012年出版的《Addiction By Des
ign》一書中發表她的發現。舒爾指出，交友軟體和拉霸機之間存在明顯的相似之處，只不
過交友軟體用愛的承諾而不是財富來吸引人們，但它們有相同的特色——透過類似遊戲的介
面設計，刺激大腦的獎勵迴路。

一些拉霸機的老玩家表示，當他們重複拉下桿子或點擊轉動按鈕的行為時，會進入一種恍惚
的狀態，舒爾指出：「賭徒們認為這是讓他們上癮的事情，甚至可能會因為贏得頭獎而被激
怒，因為這中斷了遊戲的進行。」進一步她表示：「我聽人們這樣評價過交友軟體。」

史丹佛大學精神病學臨床教授阿布賈烏德（Elias Aboujaoude）向《國家地理》表示，約會
應用程式會讓用戶因為收到點讚或配對而產生「衝動」，儘管具體的作用機制尚不清楚，但
他推測可能涉及類似多巴胺的獎勵途徑，他說：「我們知道多巴胺參與了很多的成癮過程，
並且有一些數據表明它與我們對螢幕的成癮有關。」

設計就是要讓你上癮？

《衛報》表示，與其他社交媒體平台一樣，這些交友軟體也要賺錢，而他們賺錢的方式就是
讓用戶一直留在這些應用程式中。不過「Match Group」否認他們透過「維持用戶參與」從
中牟利的指控，該公司發言人對美國商業雜誌《財星》表示：「我們努力讓人們每天都可以
約會，並且不再使用我們的應用程式。任何提出其他說法的人，都無法理解這個行業的目的
和使命。」

不過伊隆大學的通訊設計助理教授陳程（Cheng “Chris” Chen）向《國家地理》表示，雖
然交友軟體的演算法是保密的，但它們的設計方式「並不完全中立」，以滑動為例，它比點
擊更有趣，讓整個過程更像是一個遊戲。此外，交友軟體還使用巧妙的策略來吸引用戶「回
鍋」，例如傳送通知或是「提供隨機獎勵，因為我們無法預測何時會找到配對對象，所以這
確實會讓我們的大腦興奮。」

用戶不健康的使用行為是交友軟體的錯？

根據《國家地理》，許多科學家觀察到人們在交友軟體上表現出的不健康使用行為，在其他
的社交媒體平台上也會出現。阿布賈烏德表示：「對我來說，約會應用程式的功能和社交媒
體之間的界線非常模糊，」人們開始依賴交友軟體來獲得自尊、表面的聯繫互動、和暫時改
善情緒。

波士頓大學媒體科學助理教授柯杜托（Kathryn Coduto）認為，目前還沒有廣泛接受對「交
友軟體」成癮的定義，儘管如此，她認為仍有一些行為具有成癮的特徵，例如強迫性地查看
交友軟體，以些人甚至出現戒斷症狀。根據柯杜托的研究，這種行為在經歷社交焦慮和孤獨
的人之中最為明顯，這兩種情緒狀態之間的相互作用會導致人們強迫性地使用交友軟體。阿
布賈烏德也觀察到，人們花好幾個小時在交友軟體上作為排解憂慮或焦慮的手段，即便這不
符合成癮標準，仍具有「病態行為」的特徵。

羅森菲爾德則不認同對「Match Group」的指控。他向《衛報》表示，儘管交友軟體可能有
一些操縱性的設計，但這就跟你的母親和過去的鄉村媒人一樣，你媽媽也使用非常奇怪的演
算法來為你尋找伴侶。然而交友軟體還有其他優點，他表示，許多女性用戶喜歡先透過遠端
線上的方式與約會者打交道。

進一步，羅森菲爾德指出，找到靈魂伴侶本來就是件難事，並不是交友軟體在從中阻撓：「
青蛙的數量比王子還要多很多，如果你在尋找真愛的過程中親到一堆青蛙，你一定會感到沮
喪。」羅森菲爾德表示，交友軟體在美國一年就可以促成數百萬對情侶，這證明交友軟體有
一定的社會價值。為了改善交友軟體所面臨的指控，應該對它們進行監管，以控制遊戲化元
素並提高透明度，但所有的社交媒體都是如此，對於像是臉書等擁有更多使用者且更容易受
到外部操控的平台來說，這一點更為急迫。也有專家提出，交友軟體可以設計提醒功能，例
如提醒用戶在過去5分鐘內刷卡了幾次，讓使用者更加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備註：
https://i.imgur.com/c7fHMMh.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