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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總是喜歡趴在奶奶家的窗台上玩,那時是火炕,緊挨著窗戶,寬寬的窗台就是我玩耍的地方。喜歡托著下巴呆望著院里那一樹繁花,那是一棵開滿雪白梨花的老梨樹,有多老了,連奶奶都說不清,說是她小時候就有了。那時我總會問奶奶:「那棵樹開的花真好看,結了梨子甜不甜?」奶奶會刮著我的鼻子說:「小饞貓,等著吧,那棵樹結的雪梨呀是最大最甜的,當年乾隆皇帝遊江南路過趙州,都要品嘗一下趙州的雪花梨呢。」我笑了,望著滿樹梨花,美美地笑了。比起雪梨,或許我更愛這滿樹的繁花吧。
在奶奶那個檀木的梳妝匣子里,有一只晶瑩剔透的翡翠手鐲,那是我最喜歡玩的東西,奶奶說是她的陪嫁,將來要送給我做嫁妝,那手鐲很大,我要擼到手臂上才能戴。穿著小姨給我做的白紗裙子,坐在梨樹枝兒上綁的秋千上,迎著風蕩來蕩去,梨花如煙雨飄落,總會忍不住用手去接那一片片的梨花,花瓣落在我的頭上、衣服上,真的很美。奶奶說我像一個梨花仙子,在梨花叢中飛。古代詩人們不也寫了很多關於梨花的詩嗎?可哪一首才能形容那梨花飄落如煙似雨的美呢?趙縣東部梨區那25萬畝的梨花盛開時又是何等的場面呀!「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萬頃梨園似雪如玉,漫天皆白,數十里花海飄香醉人。
當秋天到來,這棵老梨樹上掛滿了水靈靈的大雪梨,青黃的果皮掛著露珠,奶奶會拿一個大的簸籮,鋪上幾層厚厚的老粗布盛梨子。我會爬上樹幫著摘,自己先挑選一個最大的咬上幾口,清潤甜涼,真是太好吃了。據說,趙州的雪花梨歷來都是進貢朝廷的果品。直到現在,在大東平、南莊一帶還有乾隆皇帝禦旨修建的梨園。
我的童年是孤單的,孤單到蹲在奶奶家門口那片長滿苔蘚的空地上看螞蟻搬家。兒時記憶里,我會在傍晚時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等小姨下班回家,她會給我帶回好多美味可口的零食,有一種圓圓的、甜甜的、金黃色的酥餅,上面有芝麻或者是點紅,有芝麻的是鹹的,點紅點的是甜的。小姨告訴我,那是趙縣的知名小吃石塔燒餅,餅的外觀金黃,外酥內軟,層薄如紙,香甜可口,是我兒時的又一美食。現如今,在趙縣石塔這里還有建於明代的大街南大街,也就是現在的安濟大街,在這條古老的街道上有個八代祖傳的「薛家燒餅鋪」,是趙州獨特的傳統風味小吃,已有150多年的歷史了。
小時候還喜歡吃那種鹹驢肉,看著小賣店老板把肉切下,然後拿一張草紙包住時口水就忍不住了,捧著溢出香氣的紙包時會忍不住揪下來一塊肉放到嘴里,那味道真是鮮美呀!沿著那條長滿梧桐樹的蜿蜒小路回家,一邊吃著鮮香的鹹驢肉,一邊賞著梧桐樹開出的大朵大朵的花兒,那感覺真是美極了!等到了家,那草紙包里的鹹驢肉也快被我消滅掉了。
趙縣固城的鹹驢肉是趙縣出名的特色美食,高蛋白、低脂肪、低膽固醇,再選配上好中草藥佐料,用百年老湯煮肉,口味純正,味道鮮美,是饋贈親朋的佳品,也成了現在來趙縣旅遊的遊客必買的特色美食了。
每逢過集市時,奶奶會帶我步行十幾里的路到縣城趕集,去吃一種面食,餄餎。用蕎麥面和成面團,用一種特制的木制工具擠壓出黑色面條,配上蔥花、香菜調制的濃湯,口感筋道,湯鮮味美,那味道也是童年記憶里揮之不去的美味。
趙縣的美食承載著歷史的文化氣息,古城的特色美味更是童年揮之不去的記憶。趙州這座古城承載著2500年的歷史文化,舉世聞名的趙州橋,享譽中外的柏林禪寺,以及獨具田園風光的萬頃梨園,構成獨具趙縣特色的旅遊文化。
(趙婷婷 石家莊 刊於燕趙都市報2019年11月17日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