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朋克」熱背後:進退兩難的遊戲業,孤註一擲的開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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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 | 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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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遊戲《賽博朋克2077》頂著動蕩時機上市,圍繞它的是非爭議體現2020年的遊戲行業是有多麼特殊。

  多年的預熱和宣傳讓玩家對《賽博朋克2077》期待暴增,上市首日就成為各大遊戲平臺最受歡迎的遊戲,根據開發廠商CD Projekt Red(簡稱CDPR)數據,《賽博朋克2077》首日銷量達到800萬套。而官方進一步披露顯示,《賽博朋克2077》預購量和首發日銷量已經超過其研發成本和市場宣傳費用,遊戲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回本盈利。

  然而,這樣一款受到關註的大作體驗並不完美,首批玩到《賽博朋克2077》的玩家對遊戲大量的錯誤抱有怨言,最大的問題發生在PS4和Xbox One兩臺上一代遊戲機上,層出不窮的跳出、貼圖錯誤、卡關等問題讓玩家稱這段賽博朋克之旅有些「可怕」。

  爭議在所難免,遊戲開發是一項系統工程,尤其是像《賽博朋克2077》這樣一款大規模、高成本遊戲。即使有了制作《巫師3:狂獵》的經驗,CDPR依然難以駕馭新作的開發挑戰,該公司稱,《賽博朋克2077》的開發成本遠高於《巫師3》的8000萬美元,在2012年啟動的遊戲開發過程以來,疫情又影響了後階段開發,這一切導致管理層對此前遊戲的開發周期預測完全誤判。

  首先是疫情開發導致的協作問題,CDPR母公司CD Projekt聯合創始人兼聯席CEO Marcin Iwiński稱,隨著員工開始居家辦公,即使是遊戲開發中一次微小的調整,比如更改由此場景中人物或物體的位置,都要耗費數小時而非幾分鐘。

  今年,SONY和微軟上市的新一代遊戲主機讓陷入「開發地獄」的CDPR情況進一步惡化,這讓公司不得不同時為多個平臺開發遊戲。根據發售計劃,CDPR需要為新老遊戲機甚至是Google的雲遊戲平臺Stadia,一共制作9個版本的《賽博朋克2077》。而在開發《巫師3》時,開發者還只要同時操心3個平臺。

「賽博朋克」熱背後:進退兩難的遊戲業,孤註一擲的開發者 遊戲 第1張

  10月底,CDPR在社交平臺宣布,將《賽博朋克2077》的發售日期延後21天,新的發售日期為12月10日。當時,公司的管理層向玩家懇求,他們必須確保遊戲內的所有內容正常運作,每個版本都可以流暢運行。「延期總是非常痛苦,我們賭上了自己的聲譽。」 Marcin Iwiński為延期辯護稱,延期可以讓開發者得以加入諸多改進,他們低估了這些工作需要的時間。

  根據行業會議遊戲開發者大會的調查結果顯示,有三分之一接受調查的遊戲開發者稱其開發的遊戲因疫情而延期。Switch上的RPG遊戲《天外世界》原本計劃在3月6日上市,但開發該版本的外包公司維塔士位於中國,而受到疫情影響維塔士也推遲了開工時間,所以不能如期推出遊戲。微軟推遲了射擊遊戲大作《光環:無限》的上市日期,其遊戲業務負責人Phil Spencer稱,當大型遊戲需要數百人聚集在一起,共同發揮創意才能有所成果時,疫情對所有人而言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疫情下,所有遊戲的開發流程——從測試遊戲,修補錯誤到錄制原聲音樂到動作捕捉——往往要花費相當長時間,反映在結果上就是延期和制作成本劇增。EA在開發《星際大戰:戰機中隊》時,無法組織60多位音樂家共同錄制遊戲音樂,最終折衷辦法是,演奏者各自演奏樂器片段,再經過編輯整合的方式完成錄制。

  糟糕遊戲的首發產品質量對CDPR已經產生影響,彭博報導稱,管理層已經就此負責,並在內部修改了獎金分配規則。此前,對該公司對開發者的獎金與遊戲評分掛鉤。目前《賽博朋克2077》在評分匯總網站Metacritic上的媒體均分為90分,目盡管這個分數很高,但仍存在繼續降低的風險。

  CDPR創意總監Adam Badowski在內部郵件中表示,公司最初設立了一個和遊戲評分、發售日期掛鉤的獎金體系,但經考慮到在當前情況下,這種衡量標準根本不公平,他還表示,公司低估了實現遊戲開發目標的時間和龐雜性。因此無論遊戲評分如何,員工都能獲得全額獎金。

  CDPR在過去八年裡對《賽博朋克2077》的開發歷程說明,在公司推出《巫師3》後5年沒有主要大作發布的歲月裡,公司急迫地需要一款大作拉動營收並向市場證明自己。

  拋開疫情影響以外,遊戲的上市時機並不太壞。首先,市場對於CDPR新作抱有極大期待,其母公司CD Projekt股價在2019年公布遊戲發售日以來穩步上升;其次,《賽博朋克2077》是今年末唯一一款原創大作,在一系列IP續作中具有更大吸引力。而在SONY和微軟推出次世代遊戲主機後,《賽博朋克2077》還將有助於展示新遊戲機的吸引力。

  就遊戲市場格局而言,《賽博朋克2077》也意味著CDPR將有機會正式進入主流大廠之列,與《俠盜獵車手》發行廠商2K、《刺客教條》開發商育碧以及動視暴雪在大制作遊戲上相抗衡。

  投行傑富瑞分析師Ken Rumph認為,要讓CD Projekt從孤註一擲式的成功模式中脫離,成為一個可持續的投資標的,就需要這家華沙上市公司持續《巫師3》以來的成功,《賽博朋克2077》和未來一系列成功將很重要

  顯然,CD Projekt對於《賽博朋克2077》的未來仍然有很多規劃,包括遊戲擴展內容,隻聞其聲的在線模式等。隨著遊戲發售,該公司打造的線上遊戲商店GOG.com也初步成型,成為Steam、Epic後不可忽視的競爭者。

  但一切商業規劃後,這家公司仍然有一項首要任務需要解決——用誠意拉回對《賽博朋克2077》初版質量失望的玩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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