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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說過，如果沒有煙草，肺癌將會是一種罕見癌症。
眾所周知，吸煙是肺癌的第一大誘因，大部分肺癌的發生都和吸煙有關。事實上，吸煙的危害遠不止於此，不僅僅是肺癌，它還與多種癌症的發生密切相幹。
前天上午，快報記者採訪了中國科學院大學附屬腫瘤醫院（浙江省腫瘤醫院）的多位專家，在專家們所講述的3個病例中，患者們身患不同的惡性腫瘤，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有四十年以上吸煙史的「老煙槍」。
舌頭上長了小包塊 以為是口腔潰瘍 最後舌頭被切掉了三分之二 彭大爺（化名）今年86歲，餘杭塘棲人。大半年前開始，他發覺自己的舌頭好像不太靈活了，動起來有些僵硬。舌頭中段還長出了一個小腫塊，雖然不是很痛，但是吃飯的時候老碰到，讓他不太舒服，連帶著食欲也受到了影響。不過，彭大爺也不在意，想想可能是最近有點上火，蠻正常的，過幾天肯定能消。
又過了一段時間，舌頭上的腫塊不但沒消，反而隱隱有變大的跡象。某天吃飯的時候，彭大爺不小心咬到了這個腫塊，出了點血。第二天早上刷牙，腫塊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白斑，看著像口腔潰瘍，比之前還更痛了些。當天下午，彭大爺到附近的醫院配了點消炎藥。結果十幾天消炎藥吃下去，根本沒起效。
直到舌頭疼得連說話都口齒不清，彭大爺慌了，讓兒子帶著他去大醫院看病。這一檢查，查出了一家人怎麼都沒想到的結果——舌癌。「我活到這個年紀，根本沒聽說過舌癌，以為就是一個小小的口腔潰瘍，居然是癌？」
5月上旬，彭大爺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國科大附屬腫瘤醫院咽喉口腔腫瘤診療中心。
「老爺子來的時候一邊臉腫得老高，一張嘴，就能看到舌頭上一個大大的包塊，大小在5公分×7公分左右，包塊上還有一個白點，一碰就痛，這就是舌癌的典型症狀。」 國科大附屬腫瘤醫院咽喉口腔腫瘤診療中心主任郭良主任醫師介紹，舌癌屬於口腔癌的一種，主要分三種類型：浸潤型、潰瘍型以及外生型。其中浸潤型的比例最高，而彭大爺正是屬於這一種。
結合彭大爺的病情，郭良主任給他做了舌癌擴大切除術，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舌頭。同時，還進行了頸部淋巴清掃，並用右胸大肌肌皮瓣修復舌組織缺損。通俗地說，就是把彭大爺舌部的腫瘤切掉後，又將其胸部的一塊組織接在了他的舌頭上，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彭大爺在術後不會喪失語言功能。
結合病史及患者自述分析彭大爺患上舌癌的原因，郭主任認為和兩個因素有關。
「70年的煙齡啊！老爺子16歲就開始抽煙了，現在86歲，整整70年。」郭主任說，彭大爺每天至少抽掉一包煙，煙、酒及辛辣刺激食物對口腔黏膜來說本來就是個刺激因素，它們會導致口腔黏膜發生變異，從而增加患癌的風險。臨床中，80%-90%的舌癌都屬於鱗癌，患者大多數都有長期吸煙史。
另一方面，彭大爺的口腔衛生狀況也不好，除了有牙垢，他還有很多破牙、爛牙，甚至是鋸齒形狀的殘根牙。而尖銳的牙齒很容易擦傷口腔黏膜，誘發口腔潰瘍。
郭主任提醒，預防舌癌除了要做好口腔衛生，避免長期大量抽煙、喝酒、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每年堅持做口腔檢查也很重要，及時處理破牙、殘根牙，防止口腔黏膜被擦傷。「如果出現長期不愈合的口腔潰瘍，或者口腔內出現白斑、紅斑都要引起重視，及早診治。」
無痛性血尿持續近一年 80歲的他膀胱保不住了 「很多老年人都有一個特點，不喜歡麻煩子女，有什麼事情自己熬著，熬著熬著結果問題就嚴重了。」國科大附屬腫瘤醫院泌尿外科主任朱紹興主任醫師說起上周接診的病人老吳（化名），重重嘆了口氣。
80歲出頭的老吳是蕭山農村人，子女都在市區，平時一個人生活。他沒有別的愛好，日子過得節約，隻在一個事情上特別捨得花錢——買香煙。從30多歲開始，老吳幾乎每天兩包煙。
去年夏天的某個清晨，老吳起床後發現自己小便的顏色有點發紅。「是不是昨天荔枝吃多上火了？」雖說隱隱感到有些奇怪，老吳到底也是沒深究，只是當天多喝了點水，還從菜場買了根苦瓜做了盤苦瓜炒雞蛋，想著吃了清熱去火對身體好。到了第二天，小便的顏色恢復正常，老吳心想果然是上火，頓時放心了。
過了一個多星期，血尿「卷土重來」，這次吃苦瓜也沒有效果了，幾天之後，老吳到社區醫院驗血，結果顯示紅細胞和白細胞指標偏高。醫生說可能是泌尿系統炎症，給老吳配了點消炎藥。
幾個月裡，老吳血尿的症狀反覆，每次吃藥之後會好轉，停藥之後又復發。雖然尿液的顏色紅紅的看著嚇人，但是解小便的時候倒是不痛。老吳也想過讓子女帶著去檢查一下，卻又總是作罷，一方面是想到他們也挺忙，另一方面就是「不痛的，應該問題不大」。
今年5月開始，老吳血尿的顏色特別深，持續了好幾天，甚至尿液裡還帶了血塊，這下他意識到出事了，給幾個子女打了電話。
「給他做檢查的時候，我一看就知道膀胱保不住了，裡面的腫瘤已經多到密密麻麻，根本沒辦法做手術。」朱紹興主任說，膀胱癌是泌尿系統裡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很多人都覺得得了膀胱癌就要切膀胱，但事實上，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大部分患者都能保留膀胱，除非是發現得太晚。很不幸，老吳屬於少數人之一。
朱主任表示，無痛性血尿是膀胱癌的一種比較典型的症狀，臨床中，近半數的膀胱癌患者都曾出現過血尿。「很多人，尤其是缺乏醫學知識的老年人，會覺得不痛不癢沒關係，痛了才應該重視。實際上，如果是疼痛性血尿，同時伴有尿頻尿急症狀，多數是炎症問題引起，反而問題不大。我們碰到過很多無痛性血尿的患者，到後面實在熬不牢過來看，都已經是中晚期了。」
分析老吳的情況，朱主任認為有一點特別要講。「雖然不能說抽煙導致了膀胱癌的發生，但它確實是高危因素之一。」 煙草中的尼古丁等有毒物質會通過血液過濾到尿液裡，進而停留在膀胱中，刺激膀胱內膜，久而久之，膀胱內膜就會發生癌變。而在出現血尿症狀之後，老吳依舊每天抽煙，無疑又是雪上加霜。
朱主任提到，有數據表明，每天1包煙，煙齡超過30年的人，膀胱癌的發生率明顯高於不吸煙或者吸煙少的人群。「曾經有一項針對膀胱癌術後患者的長期隨訪，結果顯示，同樣擁有長期吸煙史，術後戒煙患者的膀胱癌復發率，遠低於依然吸煙的人。」
63歲老漁民當了四十多年「煙酒生」 同時患上口腔癌、喉癌、食管癌 半年多前，當周先生（化名）第一次走進國科大附屬腫瘤醫院罕見病與頭頸內科方美玉主任醫師診室的時候，方主任就在心裡默默搖頭：看來又是一個「煙酒生」。
「當醫生久了，一般通過患者的面貌和表現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一些東西，臉上布滿血絲、脾氣性格也不是很好的，基本是有多年煙酒史的。」後續問診，也印證了方主任的猜想。
周先生63歲，寧波人。靠海吃海，他當了幾十年的漁民。不到20歲，周先生便開始幫著家裡打魚，船上無事可做再加上海上風大，氣溫低，他逐漸養成了閒暇時抽煙打發時間、喝酒禦寒的習慣。基本上每天兩三包煙，一斤多自家釀的白酒。
兩年前開始，周先生感到吃飯時有些許的吞咽困難，持續一段時間也沒在意，只是交待老婆把飯煮軟一點。隨著時間的推移，軟飯也漸漸咽不下了，只能喝粥。因為經濟條件不是很好，周先生一直拖著沒有上醫院，直到連喝水都困難，一檢查，就是多原發性腫瘤——周先生同時患有口腔癌、喉癌並伴有食管癌。吞不下東西就是因為腫瘤幾乎堵住了整個食道。
「雖然沒有出現遠處轉移，但如果要動手術，面積太大，徹底淋巴清掃也比較困難。同時，以病人的狀況，我們估計放療之後會出現比較嚴重的放射性反應，溝通之後，他最終隻選擇了化療。」
方主任說，6次化療之後，周先生的病情暫時得到了控制，便返回寧波在家休養。可由於化療畢竟沒辦法像手術一樣起到根治性作用，她擔心之後出現復發、轉移的概率比較高。「患者脾氣比較倔，每次勸他煙、酒不要再碰了，他都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這樣下去，復發只是時間的問題。」
方主任介紹，她碰上過許多頭頸部多原發性腫瘤的病人，往往同時存在長期吸煙史和飲酒史。本來多個腫瘤治療起來就比單個腫瘤要困難，這類病人又多因長期煙酒導致營養狀況不好，肺部、肝臟功能也存在問題，治療耐受性差且容易出現並發症，因此治療起來難度更甚。「即使做了手術，失聲、進食困難、容貌損毀……無論是哪一項都會對病人將來的生活質量產生巨大的影響。」
「作為醫生，我真心建議每一個人，不管是從健康方面還是經濟方面考慮，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戒煙、戒酒有利無弊。」
看完上面幾個故事，此時此刻，或許就是改掉你不良生活習慣最好的時刻。
見習記者 張慧麗
通訊員 王屹峰 葉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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