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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唳華亭》看到第二十四集,終於忍不住眼淚。
如同孤鶴立於深宮,太子蕭定權每向前走一步,就要遭遇一場告別。他先是送走了母後,接著又送走了恩師,到現在又要送走他最不舍的兄弟,嘉義伯顧逢恩。本以為會是攜手打江山的「顧權大局」,沒想到這一刻也要散夥,我的眼淚啊,不值錢。
曾經太子抱著嘉義伯哭著說,「好好考,不要走」,而如今他只能說一句,「去吧,儒哥哥。」
兩個人坐在城牆上說起少年往事,說不盡心頭悵惘。嘉義伯捨不得三郎,但又不得不走,「我的功名已經沒了,如果我再不走,當初的諾言可就一句都做到不了了。」
這一場離別,注定是全劇最傷感的時刻,它預示了太子處境的一步步陷落,也宣告了少年純真的終結。
顧逢恩對蕭定權來說,絕不僅僅是一個表兄那麼簡單。
作為一個不得寵的太子,父親偏心,母親早亡,長兄覬覦,朝臣不服,蕭定權這一生得到的溫暖很有限。母親給過他童年慰藉,恩師一路提攜他成長,而顧家,則是他在深宮斡旋時護住他命脈的那一身堅強鎧甲。
少年時代,哥哥顧承恩隨著父親征戰沙場,顧逢恩獨自留了下來,他向蕭定權許諾,「有忠志之士忘身於外,侍衛之臣不懈於內,我會留在殿下身邊,輔佐殿下做萬世明君的。」
他言而有信。
當年母後病重,是顧逢恩假傳軍情,為蕭定權打開宮門。不顧律法權責,不顧君王震怒,不顧朝臣指責,不在乎身家性命,只為成全他見母親最後一面。
蕭定權頂撞父皇,雪地求情之時,是顧逢恩求來父親,帶了遮寒披風,雪地里背起他,將他從饑寒交迫中解救了出來。
蕭定權去參加射柳宴,為了太子一句「明天一定要贏」,顧逢恩就默默蹲了一夜馬廄,只為護他周全。要知道嘉義伯平時是個「寧可居無肉,不可身無香」的雅士啊,考試都要帶著香囊,但為了太子,他忍下了臭烘烘的幹草馬糞。
我很喜歡顧逢恩這個人物,他是這深宮里最真誠也最簡單的一個人了,皇帝心里揣著權術謀略,太子心里揣著江山社稷,武德侯心里揣著君臣父子,只有他的心里,揣著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我要追隨太子左右」。
嘉義伯,就如同覆住孤鶴的那一身羽毛,輕盈,無暇,溫暖,皚皚若雪,皎潔如月。
他的純真,又不是天真。嘉義伯知道自己其實也是宮里的質子,太子已經夠不討喜了,他不能讓皇帝再對顧家有更多忌憚。所以他表面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老把「陛下」叫「姑父」,可以遊刃有餘地對皇帝撒嬌賣癡。他的灑脫輕快,其實都是一種舉重若輕。
很難得,93年的演員鄭業成,把「嘉義伯」這個複雜角色的分寸感把握得很好,既不過分輕佻,也不過分賣弄,他和顧逢恩一樣,內心一直憋著勁兒,只是隨著劇情的發展,才一點點兒地放開。
前幾集,嘉義伯的舉手投足都帶著少年意氣。比如看到自己的名字上了金榜,高興得兩眼放光。
太子調侃他說,「你這進士有加級記錄啊,那麼多人中,哪有像你這樣的?」他急了,眼睛紅了,「我中的,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我中的,就是比他們都值錢!」
蕭定權只以為他是不想白吃蕭家的飯,但只有顧逢恩心里記得年少時的承諾,「穿上這身衣服,日後我要是中進士,就能靠自己得官位,政績清良,逐步遷移,我便可以留在京中。」
但是到了第19集,顧逢恩被皇帝剝奪了本科功名,他想要憑著做官輔佐太子的願望也落空了。這時候,他的性情也有了變化。
嘉義伯在屋里火燒襴衫那一段,鄭業成演得很好。前一晚顧逢恩醉酒失意,弄髒了穿著的貢生衣服。侍女蔻珠給他洗乾淨薰好遞到手里。
結果顧逢恩隨手就丟進了火爐里。蔻珠想制止,顧逢恩一手攔住了侍女,一手壓著火爐上的衣服。這時候,鏡頭給了他幾秒特寫。
這是一個特別複雜的眼神,這里面既有仇恨不甘,也有悔恨傷心。這曾是他最在乎的一件衣服啊,綾羅綢緞都可以穿著在泥里滾,但這件不行。因為他要穿著它,考取功名,朝中成儒,輔佐殿下。可如今,功名成灰,他的少年純真也燃燒殆盡。
燒了衣服,顧逢恩馬上又恢復了輕鬆的神色。蔻珠捧著他的手問,疼嗎?顧逢恩輕輕一笑,「疼不疼,我會讓你知道?」
顧逢恩去找皇帝負荊請罪那一段也很動人,他面上嬉皮笑臉地說,「要是我爹在,早就被打斷腿了,還是姑父心疼我。」但那眼睛里啊,分明又閃爍著淚光。被公公揶揄,被皇帝冷落,這個笑著的顧逢恩,看起來比痛哭還讓人難受。
這個細節處理得很好。鄭業成沒有把失意的顧逢恩演得苦大仇深痛苦不堪,他依然是那麼瀟瀟灑灑,舉重若輕,這才是人物一以貫之的性格。
為了許昌平一句話「沒了顧家,太子殿下還剩下什麼?」,顧逢恩頭也不回地去了長州。從此,再沒有弄香的成儒哥哥,只有歃血的小顧將軍。
《鶴唳華亭》已經播出過半,我還是盼著小顧將軍回來,繼續他未了的志願,怕就怕啊,宿命已經注定。一個人近乎頑固地守著少年時代的情義,無價可抵,只能用命來換,這令人歆羨,也令人心碎。(真想抱著編劇大腿,求求他改一改書里的結局啊暴風哭泣)
最近唯一能夠慰藉一下的,大概也就是「顧權大局」在戲外的同框了。鄭業成和羅晉一起去了新浪掃樓,還參加了人大見面會,難得看到儒哥哥和三郎坐在一起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啊。
鄭業成比羅晉要小許多,但在戲里演羅晉的表哥,演出來也不違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整個人的風度氣質,與顧逢恩這個角色相當貼合。
現在影視圈很流行一個概念叫「正小生」,這類型的演員是娛樂圈的搶手貨,出一個火一個。什麼是「正小生」?舉兩個最明顯的例子,一個是肖戰,一個是朱一龍。
肖戰的五官是很標準的古裝美男臉,劍眉星目,輪廓利落,自帶英氣,所以特別適合演各種正派少年。
與肖戰外形上都屬偏「正」一型的朱一龍,臉部輪廓要更柔和,但是三庭五眼還是很周正。寬鼻梁加上稍稍的駝峰鼻,讓他整個人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穩重和大氣,他演文靜內斂的角色居多。
看起來,正小生就是五官端正,氣質風雅,擅長飾演正劇角色或是青年才俊型的男演員。說白了,顏值要夠,夠到那種程度呢,優秀都不夠,要優秀到極點。
再看鄭業成,整體上也是正小生的類型。外形也屬於端正文雅那一類型,劍眉星目,長身玉立,無論是長衫寬袖,還是布衣襤褸,都能穿出飄逸俊朗的感覺。
不過他與肖戰和朱一龍比起來呢,又有些不同。鄭業成的外形上不如那兩位來得那麼耀眼,如果說肖戰和朱一龍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過目難忘,鄭業成則是需要你用一些時間去慢慢感受,他是祖師爺賞飯吃。
鄭業成17歲考入中國戲曲學院,專攻京劇武生。學過戲的人在演員這一行,有明顯優於其他演員的優勢,往遠了說有大前輩尊龍、放眼現在的娛樂圈秦海璐、袁泉、李沁都是學戲出身。
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身段,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
鄭業成在《鶴唳華亭》里最人驚喜的就是他的眼神,細微、不易覺察、不用力卻能讓觀眾共情,你和他對視一眼,他基本上就能把你帶入到人物的情緒中。
再來就是身段。
鄭業成雖然現在不唱京劇了,但是有多年的童子功傍身。打戲動作很利落,踢腿可以踢到頭頂那種。年初他上《快樂大本營》的時候就露過一手,連續翻了兩個空翻,何老師和娜姐都被震住了,「帥翻了,雞皮疙瘩都起了。」
不過在觀眾那里,鄭業成的面目現在看來依然比較模糊,不夠有辨識度,某個角度看起來又像馮紹峰,某個角度看起來又像陳曉。
背後的另一個原因是他還沒有一個足以讓他大放異彩的角色。演員和角色始終是互相成就的關係。一個好的演員,如果一直沒有遇上特別出彩令人有記憶度的角色,那麼他很容易被罩上別人的影子,難以發揮出自己的個人魅力。
拍完《三千鴉殺》,剛好遭遇影視寒冬,鄭業成有半年都沒戲演,他就把劇本放在家里的茶幾上,時不時地翻看,還找了老師學台詞學表演還學太極和打坐,為的就是把這條路堅定地走下去。
現在男演員里最稀缺的就是正小生,出來一個火一個。鄭業成欠缺的,可能就是一個讓他徹底釋放自我的角色吧。
本文由「顧權大局」磕死我了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