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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網商記者 張超

還記得Google那位瘋狂的Duplex嗎？它不只是個會打電話的AI，還擅長模仿人聲，可以幫人預訂餐桌。在去年的Google開發者大會上，Duplex用一聲「嗯哼」技驚四座、震動全球，一些媒體讚嘆這「簡直是科幻照進現實世界」。

然而，紐約時報5月22日報導，他們試著用Duplex訂餐，只成功了4次，而且其中3次竟然是靠真人完成，也就是說，這個享譽世界的人工智能服務背後，居然藏著由人工假扮的「AI」……

一聲「嗯哼」驚全球

先來回顧下去年的Google開發者大會，那是Duplex的高光時刻。

GoogleCEO皮查伊

在Google園區的圓頂露天劇場，GoogleCEO皮查伊先說美國有60%的小商業沒有在線預約系統，而Google認為AI能幫助解決這個問題，然後他展示了兩段Duplex幫助客戶電話預訂的錄音，一段是約理髮，一段是訂餐位。

錄音中，Duplex的對話流暢程度和仿真度「無可比擬」。

理髮店：「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Duplex：「我想幫一位客戶預約女士理髮，嗯…我想預約5月3日。」

理髮店：「沒問題，稍等。」

Duplex：「嗯哼。」（此處模仿了人類的口語，給理髮店客服回應。）

這引起了台下與會者一陣歡呼，一聲「嗯哼」讓Duplex驚為天人。

Google母公司Alphabet的董事長John Hennessy隨後在大會上表示，「在商務預約領域，Duplex已經通過了圖靈測試」。

而在今年的Google開發者大會上，皮查伊透露，經過一年時間，Duplex已經在美國40多個州投入商用了。

愛爾蘭口音露餡

最近的一個下午，在加利福尼亞州奧爾巴尼市的一家東南亞餐廳，電話響了，來電顯示「Google助理」。服務生吉米·陳接起電話，對方是一個有愛爾蘭口音的男人，希望在周末預定兩人的晚餐。

這不是普通的預訂，它來自Duplex，吉米·陳知道這是一個能模仿人聲的AI，而且「聽起來非常真實，完全就是人類」。更讓他感到神奇的，是Duplex那一口濃重的愛爾蘭口音。

高曉松談到愛爾蘭的口音

高曉松曾經科普過，愛爾蘭口音非常逗，顯著的特點就是不會發[ʌ]這個音，一律發[u]，比如f**k這個單詞，愛爾蘭人說起來就是「付克」。在《權力的遊戲》中，洋蔥騎士就是操著一口愛爾蘭口音。

《權利的遊戲》洋蔥騎士

吉米·陳不敢確認，Duplex是不是出了愛爾蘭方言版，於是就好奇地問「你到底是不是機器人」。

這一問，Duplex居然繃不住笑場了，立即回復說：「不，我不是機器人。」

吉米·陳大概覺得被耍了，轉頭就把這件事捅給了《紐約時報》。

四次預訂三次靠人

面對《紐約時報》的求證，Google大方承認，那位操著愛爾蘭口音的「AI」，其實就是他們呼叫中心的員工。

而且，Google還明確表示，通過Duplex撥打的電話中，大約有25%是以人為主，而剩下的非人工操作中，也有15%在某些時刻會受到人為干預。

Duplex後面還藏著個人工呼叫中心，《紐約時報》表示萬萬沒想到，於是又花幾天時間測試了Duplex，給十幾家餐館打電話訂座，結果又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只成功了4次，其中3次是由真人完成，只有1次完全由Duplex預定。換言之，Google的這項被視作AI奇跡的人工智能服務，其實嚴重依賴人類，Duplex主要由人類經營。

Google的Duplex

對此，Google解釋，Duplex之所以有時依賴人工，部分原因是為了保證餐廳方面的體驗，但是他們會不斷改進產品，並逐漸減少人工干預。

而Duplex的產品經理則表示，他們不知道有些餐廳能不能電話訂座，所以這類餐廳會優先選擇人類打電話。也就是說，只有明確接受電話訂座的餐廳，Duplex才會讓真正的AI出馬。

遺憾的是，《紐約時報》馬上用實驗打了Google的臉。他們找了一個前一天通過Duplex人工預定的餐廳，第二天繼續通過Duplex預定時，Google派出的還是人工客服。

《紐約時報》猜測，可能是Duplex的學習速度還沒那麼快。

被誇大的人工智能

不過，《紐約時報》同時指出，在唯一那次由Duplex執行的對話中，它聽起來確實非常像真人，也證明了Google的AI確實會插入暫停和語氣詞，通過模仿人類的口吻，讓交互體驗更為逼真。

在這次通話中，餐廳經理樸先生幾次感到困惑，要求來電者說明聚會規模和預約日期，Duplex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回答了問題。

然後，樸先生冷不丁發問：「有沒有孩子？」

Google機器人很快即興發揮：「我其實是代表客戶預訂，所以我不太確定。」

「一切都很完美。」樸先生掛斷電話後，告訴《紐約時報》， 「這就像一個真人在說話。」

GoogleCEO皮查伊在演示Duplex

看上去，Google的AI技術依舊領先，只是他們的宣傳避開了事實，誇大了AI的作用，很多科技公司都這樣，他們一直說這是迎接人工智能的時代，可是今天的技術並不像看起來那麼聰明。

佐伯格宣稱AI可以從Facebook中識別和刪除有害內容，但他的公司仍然雇傭了數千名人員來完成這項工作。當亞馬遜展示其配送中心擁有的機器人時，藍領工人正在整理那些入庫的包裹。

就像Facebook一樣，Google的Duplex依然依賴人類智慧。特定環境下，它很逼真，但很難應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