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忽視的服務消費——華創債券專題報告2018-07-24

一、傳統消費指標忽略的服務消費

首先，社會零售額統計只包含商品消費以及餐飲服務消費，不能反映消費全貌。其次，服務消費在總消費中占比逐步增加，已經成為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將「交通通信、醫療保健、文化娛樂和教育」這三部分支出總和作為「服務性消費支出」。最新的數據顯示，2018年上半年大陸居民消費大陸服務消費占比已經達到32%，足以對整體消費產生較大影響，不容忽視。最後，服務消費正扮演者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成為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從對GDP的貢獻度來看，服務業對GDP的貢獻度從90年代的不足30%，上升至目前的61.6%，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服務產業的對國民經濟的重要性顯示服務消費對經濟的影響較大。

從美日韓經濟發展階段與服務消費比重的變化趨勢來看，大陸未來服務消費潛力巨大。服務消費占比大體上隨著人均GDP的增加而有所提高，當進入工業化後期，即人均GDP超過5000美元後，三個國家的服務消費基本成為推動消費增長的主要推動力，其中美國和日本服務消費占比達到50%以上，韓國則在45%以上。中國的人均GDP2017年達到了8826美元，但是，大陸城鄉居民服務消費的比重仍然沒有達到40%，和美日韓為代表的發達國家服務消費水平相比差距較大，因此，大陸服務消費發展未來依然存在巨大潛力。

二、如何跟蹤服務消費

衣著加工服務：衣著加工服務支出數據只統計至2012年，近年來並未披露這一數據，另外，從以往數據來看，衣著加工服務占總消費支出比重較低，僅為0.06%，在此我們忽略不計。

家庭服務：家庭服務消費的主要內容是家政服務，因此可以用家政服務的相關數據對家庭服務消費進行估算和預測。大陸人均家政服務支出也保持高速增速，2018年上半年增速高達33.1%，顯著高於其他事物消費支出。而後，大陸社會老齡化日益嚴重以及「全面二孩」等政策將會帶來巨大的老齡和嬰幼兒消費需求，「空巢老人」、「留守子女」不斷增多將顯著提高家庭服務以及醫療保健等方面的需求，使得養老看護、母嬰護理等服務消費需求保持快速增長。

醫療服務：由於醫療服務費=就診人次*診療費，因此其增長率為就診人次的增長率與診療費增長率之和，我們用醫療機構總診療人次數的同比值和CPI中醫療服務分項之和來估算，顯示2016年月以來，隨著醫療服務價格上升加快，醫療服務費增長率也明顯增加，與2016年整體醫療服務費加速增長相吻合，因此，次估算方法有一定的可信度，可以以此估算單月醫療服務消費的增長情況。

交通通信消費：交通方面，大陸居民交通服務支出保持高增速，2018年上半年交通支出增速為22.8%。可以用較為高頻的客運周轉量增速與CPI分項中交通工具使用的維修價格指數共同來衡量，以此來看，大陸居民交通服務消費整體增速依然較高。通信方面，受近年來大陸電信行業連續出台提速降費舉措影響，大陸居民享受通信服務內容增多，但成本降低，2018年全國居民人均通信服務支出下降8.6%，從更高頻的通訊服務價格指數來看，近年來一直維持負數。

教育與娛樂消費：教育服務消費方面，培訓行業規模不斷擴大，近年來一直維持10%以上的規模增速，教育服務價格指數也在整體CPI指數之上。娛樂消費方面，從電影消費來看，大陸電影消費近年來保持高速增長的態勢，近年來，大陸國內電影票房從2012年的170.7億元增長到2017年559.11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高達26.78%，2017年大陸城市院線觀影人次16.2億，同比增長11.19%。從更為高頻的月度電影票房收入增速數據來看，大陸電影消費受影片和假期影響明顯，但是整體依然保持較高增速。旅遊消費方面，大陸春節假期出遊需求旺盛，出遊人次以及收入保持兩位數增長，旅遊市場對消費仍有較好的貢獻。

近期公布二季度經濟數據以及6月宏觀經濟數據顯示，6月，衡量國內消費的社零增速雖然較5月份有所回升，但仍為近年來的次低點，並且二季度社零增速均為個位數增長，增速整體偏低，但是消費對國民經濟的貢獻率卻達到了78.5%，同比增長了14.2個百分點。與此同時，近年來，社零增速不斷降低，但是消費卻逐步成為GDP增長的主要貢獻力量，對GDP增速貢獻率不斷提高，較為矛盾。本篇專題我們將探討為何社零消費增速不能很好的反應消費的真實情況，以及如何更為全面的看待消費情況。

一、傳統消費指標忽略的服務消費

首先，社會零售額統計只包含商品消費以及餐飲服務消費，不能反映消費全貌。根據國家統計局統計口徑，大陸城鄉居民家庭的消費支出主要劃分為八類，分別為食品、衣著、居住、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文教娛樂、醫療保健、交通通信以及雜項商品與服務，綜合來看包括商品消費和服務消費。而常用消費統計指標社會零售總額數據是指企業（單位）通過交易售給個人、社會集團非生產、非經營用的實物商品金額，以及提供餐飲服務所取得的收入金額。因此社零數據統計只包含實物消費和餐飲服務，其並未包含所有的服務消費，故社會零售總額並不能完全反應消費支出情況。

其次，服務消費在總消費中占比逐步增加，已經成為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服務消費是用於人們支付社會提供的各種文化和生活方面的非商品性服務費用，同樣可分為：餐飲服務、衣著加工服務、家庭服務、醫療服務、交通通信服務、教育文化娛樂服務、居住服務和其他服務八大類別。考慮中國服務消費情況，由於大陸沒有專門統計服務消費的經濟數據，因此首先需要建立標準衡量大陸服務消費。由於餐飲服務、衣著加工服務、居住服務和家庭服務在統計中沒有相關的數據，其中餐飲服務支出和社零中餐飲收入統計口徑不一致，因此不能直接用社零中餐飲收入計算，以上四種服務消費分別包含在食品、衣著、居住、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因此暫時依照學術上常用的統計辦法，將「交通通信、醫療保健、文化娛樂和教育」這三部分支出總和作為「服務性消費支出」。按照這三種消費統計支出得到的保守服務消費支出量來看，最新的數據顯示，2018年上半年大陸居民消費大陸服務消費占比達到32%，足以對整體消費產生較大影響，不容忽視。

最後，服務消費正扮演者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成為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近年來，隨著大陸工業化的持續推進與社會經濟不斷發展，大陸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成功由工業代表的第二產業轉化為服務業代表的第三產業。從對GDP的貢獻度來看，服務業對GDP的貢獻度從90年代的不足30%，上升至目前的61.6%，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服務業的快速發展與消費的不斷升級密切相關，服務產業的對國民經濟的重要性顯示服務消費對經濟的影響較大。

二、從國際經驗看國內服務消費，未來發展潛力巨大

消費結構與一個國家或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與階段密切相關。觀察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發展與消費結構變化，從美日韓消費升級規律來看，無一例外均符合「衣食—住行—康樂」的軌跡，即服務消費逐步成為消費主要引擎。對於國際消費發展的歷程，我們參考學界較為認可的貝爾和錢納里提出的表述和標準。貝爾在其著作《後工業社會》中 認為，一國進入後工業社會後，經濟結構將從商品生產經濟轉向服務型經濟，隨著經濟結構轉型和國民收入提高，人們用於食物的支出將減少，更多收入將花費在耐用消費品上，進而進入以休閒娛樂為代表的服務消費領域，錢納里等 則依據人均GDP發展水平，從定量角度將經濟社會發展和消費升級相匹配，劃分為五個階段，本文作以參考，其將消費結構升級依次劃分為五個階段：

從美日韓經濟發展階段與服務消費比重的變化趨勢來看，與上述對消費結構升級五個階段的判斷基本一致。首先，三個國家服務消費占比均與人均GDP呈正相關關係，服務消費占比大體上隨著人均GDP的增加而有所提高，表明隨著社會經濟不斷發展，消費逐步升級。具體來看，當以上三個國家達到工業化中期時，即人均GDP在達到3000美元後，三個國家服務消費占比均在40%以上；當進入工業化後期，即人均GDP超過5000美元後，三個國家的服務消費基本成為推動消費增長的主要推動力，其中美國和日本服務消費占比達到50%以上，韓國則在45%以上。當步入後工業化階段，即人均GDP超過10000美元時，三個國家的服務消費均成為主導消費，美國這一比重甚至接近70%。因此，從發達國家消費結構升級的經驗可以發現，服務消費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成為消費升級的最終趨勢，隨著經濟的發展，服務消費比重不斷提升。

對於大陸而言，中國的人均GDP在2008年突破了3000美元，2012年突破了5000美元，2017年達到了8826美元，如果按照國際上消費升級的路徑，目前中國的經濟結構已經成功轉型為服務型。隨著中產階級崛起（年初國家統計局綜合司副司長、新聞發言人毛盛勇表示，據保守測算，目前大陸中等收入群體已超過3億人，大致占全球中等收入群體的30%以上），在此狀態下大陸服務消費正在處於快速成長的階段，並會逐步占據主導地位。但是，目前來看，大陸城鄉居民服務消費的比重仍然沒有達到40%，和美日韓為代表的發達國家服務消費水平相比差距較大。對於中國服務消費比重嚴重偏低，表示大陸服務消費發展未來依然存在巨大潛力。

三、如何跟蹤服務消費

由於缺乏服務消費相關數據，僅根據社零數據難以對消費乃至宏觀經濟進行全面有效的跟蹤，下面，我們將尋找一些指標對服務消費的分項進行跟蹤，試圖以此來把握服務消費的走勢。前面我們提到，服務消費同樣分為八大類，分別為餐飲服務、衣著加工服務、家庭服務、醫療服務、交通通信服務、教育文化娛樂服務、居住服務和其他服務八大類別，在此我們針對各種服務消費類別提供進行跟蹤和預測指標和方法，供市場參考。

餐飲服務：雖然餐飲服務支出和社零中餐飲收入統計口徑不一致，不能直接用於餐飲服務的計算，但是收入和支出本就是一枚硬幣的兩面，餐飲收入便可以反映餐飲服務消費的概況，因此，可以用社零中餐飲收入代表其走勢。從社零增速和餐飲收入增速的歷史走勢來看，最初二者增速幾乎一致，但是2011年開始，餐飲收入增速慢於社零增速，反應當時國內經濟壓力較大，經濟欠佳導致餐飲服務消費降低。此後，餐飲收入增速逐步提高，持續高於社零增速，反應服務消費發展較快。餐飲收入可視為餐飲服務的較好跟蹤預測指標。

家庭服務：家庭服務消費的主要內容是家政服務，因此可以用家政服務的相關數據對家庭服務消費進行估算和預測。近期，中國勞力和社會保障科學研究院發布的《中國家政服務業發展報告（2018）》顯示，目前大陸家政行業發展迅速，從有數據統計以來，家政行業連續5年保持20%以上的年增長率，而大陸人均家政服務支出也保持高速增速，2018年上半年增速高達33.1%，顯著高於其他商品性消費支出。而後，大陸社會老齡化日益嚴重（據聯合國預測，2050年大陸老年人口將達到4.8億），以及「全面二孩」等政策將會帶來巨大的老齡和嬰幼兒消費需求，未來，一對年輕夫妻可能至少要照顧四個老人，有的甚至多達六個到八個老人，將顯著提高家庭服務以及醫療保健等方面的需求，使得養老看護、母嬰護理等服務消費需求保持快速增長。

此外，從家庭服務價格增速也可以看出家庭服務消費的增長情況，長期以來，家庭服務分項價格指數始終高於CPI總指數，表示相對來說家庭服務市場供需較為緊俏，消費需求較大，而這也是衡量家庭服務消費情況的一種方式。

醫療服務：隨著大陸人口老齡化日益嚴重，大陸醫療服務消費支出穩步增長。大陸老人占比日漸提高，2017年大陸60歲以上的老人占總人口比重已經上升至16.7%，使得醫療支出在國民總消費支出中占比日益增加，2012年至2016年，中國的醫療支出總額由16473億元增至33166億元，復合年增長率為13.1%。

未來大陸人口老齡化將繼續加重，帶動醫療保健服務消費快速增長。建國以來，大陸經歷了首次人口出生高峰，即1949年—1957年出生的「50後」。按照數據統計，1952-1957年中國年均出生率達到35%，自然增長率達到22%。因此照此估算，未來5年每年新增65-70歲老人將近1337萬。「50後」如今已經60歲以上，將推動老齡服務消費需求快速增長。2017年大陸60歲及以上人口達到2.4億人，而65歲及以上人口比重為11.4%，達到1.58億人。據聯合國預測，2050年大陸老年人口將達到4.8億。人口老齡化必將帶來巨大的老齡消費需求，提高醫療保健、家庭服務等方面的需求，養老、醫療健康等服務性消費需求將快速增長。

對於此後醫療服務的增長，由於醫療服務費=就診人次*診療費，因此其增長率為就診人次的增長率與診療費增長率之和，我們用醫療機構總診療人次數的同比值和CPI中醫療服務分項之和來估算，顯示2016年月以來，隨著醫療服務價格上升加快，醫療服務費增長率也明顯增加，與2016年整體醫療服務費加速增長相吻合，因此，次估算方法有一定的可信度，可以以此估算單月醫療服務消費的增長情況。

交通通信消費：交通通信消費包括交通服務消費和通信服務消費。交通方面，大陸居民交通服務支出保持高增速，2018年上半年交通支出增速為22.8%，對該種類的消費情況，我們認為可以從較為高頻的客運周轉量增速與CPI分項中交通工具使用的維修價格指數共同來衡量，以此來看，大陸居民交通服務消費整體增速依然較高，除掉季節性因素，綜合增長較高。另外，大陸民航月總周轉量維持兩位數增長，因此，交通消費對服務消費產生提振作用。通信方面，受近年來大陸電信行業連續出台提速降費舉措影響，大陸居民享受通信服務內容增多，但成本降低，2018年全國居民人均通信服務支出下降8.6%，從更高頻的通訊服務價格指數來看，近年來一直維持負數。

教育與娛樂消費：教育服務消費方面，雖然大陸推行九年義務教育使得教育成本有所降低，但是隨著社會競爭越來越激烈以及家長不希望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意識增強，各種教育培訓越來越火爆，促進教育消費逐漸增加。從培訓行業來看，行業規模不斷擴大，近年來一直維持10%以上的規模增速，行業整體發展速度非常快。但是更為高頻及時的數據和較為缺乏，而從價格指數來看，教育服務價格指數在整體CPI指數之上。

娛樂消費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電影消費以及旅遊消費，而這兩大消費增長均十分迅速。從電影消費來看，大陸電影消費近年來保持高速增長的態勢，近年來，大陸國內電影票房從2012年的170.7億元增長到2017年559.11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高達26.78%，2017年大陸城市院線觀影人次16.2億，同比增長11.19%。用更為高頻的月度數據來追蹤大陸電影消費，可以用月度電影票房收入增速這一數據，從此數據來看，大陸電影消費受影片和假期影響明顯，但是整體依然保持較高增速。

從旅遊消費方面來看，由於旅行季節性較強，我們選取春節旅行情況來看，春節今年春節全國共接待遊客3.86億人次，同比增長12.1%，做到旅遊收入4750億元，同比增長12.6%，增速較高。大陸春節假期出遊需求旺盛，出遊人次以及收入保持兩位數增長，旅遊市場對消費仍有較好的貢獻。同時，國人出行需求有所變化，對質量以及服務要求提高，具體表現為，一方面出境遊持續升溫，另一方面，旅遊產品價格有較大幅度上漲。後期看，隨著優質資源的開發，旅遊市場有更多體驗類特色旅遊產品以及中高端度假酒店，國內旅遊吸引力會不斷提升，旅遊消費仍有較大的增長空間。

由於統計局僅在2012年之前公布過城鎮居民各項服務消費的人均消費數據，此後便不再公布，另外最終消費支出也僅有年度數據，用其做月度分析誤差較大，因此，我們用2012年服務消費各項數據占比情況，對目前各項服務消費的重要性以及其對服務消費整體的影響作大致估算，但考慮到目前情況和2012年有所不同，因此這種方法僅供市場參考。根據2012年的數據，服務消費八大項中，交通消費占比25.07%，占比最大，其次是在外用餐消費支出占比為20.25%，醫療保健、通信、教育、文化娛樂消費支出占比分別為16.38%、12.37%、12.62、11.73%，家庭服務占比較小為1.19%，

從以上分析來看，交通、餐飲、醫療保健、教育文娛消費占比較大，對服務消費的影響也較大，綜合影響達到98%，分項來看，交通消費的影響可達到四分之一，餐飲消費達到五分之一，從趨勢上來看，1995年到2012年，交通和文娛消費占比呈現逐步上升的趨勢，通信和教育服務支出占比逐步下降。另外，隨著近年教育培訓機構和家政服務需求增加，這兩項支出的占比或也逐步上升。

總結來看，由於社零表示的消費數據並未統計絕大部分服務消費，而近年來隨著大陸經濟不斷發展，服務消費占總消費支出比重日漸提高，服務消費已經成為經濟不容忽視的一部分，社零不能很好的衡量真實的消費情況。由於現有統計數據中沒有對服務消費的整體統計，其各分項數據更加匱乏，我們根據服務消費各分項可得數據對其進行跟蹤和粗略測算，發現未來大陸醫療服務消費、教育和文娛消費、交通消費等服務消費仍有很大增長空間，可能將維持較高增速，另外這幾項消費在服務消費中占比較大，從而繼續為大陸總消費帶來正向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