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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
文/綸朦
圖源網路 侵刪
第一章 如果為了你
[日久生情]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戰爭進行的第幾年了……
如果可以，拜托它永遠也不要停下。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是，被少佐撿去，作為工具，為他戰鬥，為他受傷。但是我一點都不感到有什麼不公，我本來就是少佐的工具，為他付出一切也未嘗不可。
為了他，我變得強大，為了他，我無所不能。
今天是新年前夜，也就是除夕。雙方不約而同的暫停了交戰。
基爾伯特帶著薇爾莉特在城鎮中逛街，戰爭依然在進行，小鎮的經濟並不景氣。基本的商品都有，這是值得慶幸的。
「薇爾莉特，去挑一件自己喜歡的吧。」在一個服裝攤面前，基爾伯特停住了腳步。攤上陳列的是一些和服，花紋並不繁復，可以說是很簡陋。
但是薇爾莉特從來沒有穿過。「少佐，我不需要這種服裝，我只要穿著軍裝就行了，更方便戰鬥！」她的表情很認真，仿佛認為戰鬥是她的使命一般。
是呢，從記事以來，她的使命就是戰鬥，無條件的遵從基爾伯特的命令。
「這是命令。」基爾伯特皺著眉頭，故作莊重的說，薇爾莉特一定會遵從命令，他最了解這個傻傻的女孩。
沒有辜負他的苦心，薇爾莉特最終還是挑了一件墨綠色的和服。
攤主卻不肯收他的錢：「長官，一直以來戰鬥在前線一定很幸苦，我不收你的錢，當做對你們軍人的尊敬吧。」
基爾伯特收回了手，薇爾莉特怔怔的看向那個賣衣服的婦人，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真。為什麼？不收錢的話不是就沒有利益了嗎？
她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兩個人悶悶地在街上走著，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薇爾莉特……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嗎。戰爭這種東西，還是快點結束來得好。不管是身體還是人心，都無法永久的戰鬥下去。
那薇爾莉特呢？她除了戰鬥還能做什麼呢？
如果戰爭結束了，自己會永遠保護薇爾莉特麼？還是說，任她自生自滅……
「少佐。」基爾伯特轉過頭來，對上了一雙澄澈的眸子，「我想要去戰鬥。」「為什麼呢，現在是新年，雙方停戰了。」
「我……是少佐您的工具，為了任務而生……」
薇爾莉特愣住了，一只溫暖的大手蓋在了她的頭上：「你不是工具，以後不許這樣說話，前面有人在掛燈籠，去看看吧。」「是！」薇爾莉特敬了個軍禮。
基爾伯特無奈的嘆了口氣，綠色的眼眸中沉積著紛飛的思緒。
這個女孩，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呢？真的是工具嗎。
戰友死了不少……現在一個都記不起來了。身旁的這個女孩到底是憑借什麼堅持下來的，是那種縹緲虛無的信仰麼？還是說……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他早就明白了女孩為什麼能在槍林彈雨穿梭，能夠活下來。「基爾伯特少佐，戰爭會結束嗎。」她這樣問道。「會結束，會結束的。你會有一個家。」
家麼？薇爾莉特心中湧出一股不屑的情緒。
那種東西我不需要，我只要能一直作為少佐的工具，一直戰鬥下去。那些人說我是機器，如果是為了少佐，成為機器又能怎樣。
少佐曾經說過，想要去看大海。那好，那我就為了他無所不能，保護他知道戰爭結束的那一天，讓他去看海。
至於我……
沒用的工具，就應該被拋棄。
這樣想著，薇爾莉特跟著基爾伯特走向了絢麗的燈籠群，人們轉過頭來望著他們。
「基爾伯特，又出來閒逛了！」「基爾伯特大人，最近還好麼？」各種各樣的問候，霎時淹沒了他們。
薇爾莉特轉過頭看著基爾伯特的臉，開心的笑了。
第二章 甜蜜
對於薇爾莉特，新年沒有帶來什麼好事。相反的，沒有了任務，她有些彷徨。
那些人，到底是為什麼綻放出笑容？回想起在城鎮里遇到的那些人，她又開始迷茫。
「薇爾莉特，你又在想什麼。」略帶責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薇爾莉特猛地抬起了頭，映入眼中的是基爾伯特的笑臉，「今天可是新年了，不要再問我要任務，明白嗎！」「明白。」
「可是，我是工具，除了戰鬥，還能做什麼呢？」薇爾莉特剛說完就急忙捂住了最，頭上傳來一陣疼痛感，「少佐！」
基爾伯特收回了手，無奈的再一次重復：「你不是工具，你就是薇爾莉特，記住了嗎。」
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呢。
薇爾莉特低著頭，沒有回答，基爾伯特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麼，我命令你！」薇爾莉特的眼里驀地迸發出了光芒，盯著基爾伯特。
「以後不許自稱工具！」「是！」
基爾伯特瞇著眼睛盯著她，果然只有自己說是任務的事她才會絕對遵守……說到底還是把自己當做工具了。
軍人們和小鎮上的居民相處得很融洽，也都住在鎮上，鎮里的人們特意讓出了一片區域給他們。
最近戰爭有了勝利的跡象，大家都很期待和平到來的那一天。
上面布置下來的補給運到了，特意多運了些，運來了更多的食物，除了幹糧彈藥外，還多了一箱餃子皮和一車蔬菜。
基爾伯特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一車蔬菜和餃子皮，因為過年，上面就加了包餃子的食材嗎？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補給了。
但是……基爾伯特有些頭疼，軍人里面可沒有會包餃子的存在啊，活下來的女人無一例外都是女漢子，哪里會幹這種事。
「長官。」在一旁圍觀的居民怯怯的開口了，「你們應該都不會包餃子吧，我們可以幫忙。」「啊，真的嗎！」基爾伯特臉上流露出幾分感激，「那真是太好了，感謝你們。」
薇爾莉特在此期間一直站在他的身旁。
「我也想試試。」基爾伯特驚愕的目光對上了薇爾莉特堅定的眼神，他的嘴輕微的開合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發聲。
「那……可以吧，你去試試。」
居民們已經搬出了自家的桌子椅子，菜刀氈板，開始剁餃子餡。一位婦人聽見了兩人的迷之對話，拉著薇爾莉特去切菜了。
「喏，就拿著菜刀一直剁就行了，這最簡單了。」薇爾莉特的悟性並不差，很快就學會了如何用菜刀……
這好像不需要什麼悟性。
現在是，下午兩點。這樣看來，晚上鎮里的每個人都能吃到餃子了。
因為和軍人一同生活，這座鎮子從來就沒有斷過糧，但其實也沒有幾家人吃得起餃子。
基爾伯特回過神來後發現，剁餃子餡的人全都變成了軍人：
「你們怎麼都去剁餃子餡了！」「啊，大媽她們說讓我們先剁好餡，等會她們包餃子。我們覺得也不好意思讓她們累著，就這樣了。」
……基爾伯特的嘴角抽了抽
「薇爾莉特，你去休息吧。」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薇爾莉特身後。「不，少佐，讓我來吧。」薇爾莉特很認真的說著。
基爾伯特從她手中拿過菜刀，自顧自剁了起來——
「說了讓我來，你去休息吧。」「是的少佐！」薇爾莉特愣愣的敬了個軍禮看著基爾伯特拿菜刀剁餃子餡。
有一種甜蜜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可是她說不出來那是什麼。
終章 海天一色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吃到了餃子。伴隨著新年的即將結束，戰火的味道也漸漸彌漫開來。
基爾伯超想過，要是和平在第二天就能到來，不會再有殺戮與犧牲，能與薇爾莉特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該多好。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她的呢，從第一次上戰場時，她為了我沖鋒陷陣麼？
新年很快就過去了，戰爭再次開始，然而多方地區一邊倒的形式說明了，勝利要來了……
同時也真真切切的意味著，最後的犧牲要來了。
敵方敗勢已定，便開始準備反咬一口。
站在滿是炮彈坑的戰場上，薇爾莉特凝視著遠方沖過來的軍隊，臉上難得的綻開了笑顏。
戰鬥，任務，這才是她想要的。
沖吧，沖吧。隨著己方僅剩的隊伍，她沖了出去，沖在最前頭。
刺刀貫穿了敵人的軀體，更多的敵人蜂擁而上，向前翻滾躲過敵人的砍擊，站住腳後再次轉身刺去。
敵我的力量很懸殊，可是我方將要勝利。
基爾伯特戰鬥得很穩定，他從來不像薇爾莉特那般拼命，但他知道。
薇爾莉特的拼命是為了他。
踹翻一個敵人後，他望向薇爾莉特的方向，瞳孔猛縮。
「薇爾莉特！」他崩潰了。
在他的視線中，薇爾莉特的左手高高飛起，噴射出猩紅的血液。她的眼眸也轉向這邊，那之中卻沒有痛苦的神情，而是笑著。
她的嘴唇微微開合著，基爾伯特看清了，她在說——
「我……還能戰鬥。」
為什麼還能戰鬥啊，你的手都已經斷了一只，為什麼就是不肯休息啊！
基爾伯特不能這樣對她說，因為這里是戰場，這是最後一場戰鬥，不允許有逃兵。
兵人，就應該死在戰場上。他沒有資格違反這項規則。
可那是薇爾莉特啊……那是……
「少佐小心！」薇爾莉特的呼喊拉扯回了他的思緒，他猛地回頭，敵人的刺刀已經近在咫尺。
來不及了……
空氣中傳來肉體撕裂的聲音，基爾伯特吐出一口鮮血，將刺刀刺入敵人的心臟。
他苦笑著捂住了腹腔部的傷口，跪在了地上，死死的盯著薇爾莉特。
又一只手高高的飛起。
敵人開始撤退了，他們的目的是反咬一口，現在看來，已經成功了。
「薇爾莉特……」基爾伯特撐著地艱難的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朝著薇爾莉特的方向走去。
薇爾莉特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兩只手在地上安靜的躺著。
她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慌失措，不可置信的看著基爾伯特：「少佐？你受傷了……」
她惶恐的靠近基爾伯特，似乎想伸出手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手。
基爾伯特再也沒有辦法支撐自己站立，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聽好了，薇爾莉特……我要你，好好的活著……」「不，少佐！」薇爾莉特跪了下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用牙咬著基爾伯特的衣服，大有一副要拖著他回去的架勢。
「薇爾莉特！」她鬆開了口，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中湧出：「少佐……」
「薇爾莉特……我是真的……」
「不，少佐，別說了……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基爾伯特釋然的笑著——
「我是真的……愛著你……」
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麼在乎這個女孩，那種聯繫著他們的感情，叫做愛。
在漫長的日子里，一點一點積累起來。
「少佐。」她不再哭了，意識漸漸渙散。
失血過多了麼……
她倒在了他身上。
他微笑著，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一個不知名的醫院里。
一個名叫霍金斯的中佐自稱是受了基爾伯特的委托接走她，她大概會有一個新的家吧。
她被帶去了港口。望著藍色的波濤，她沉默了。
「這就是少佐想要看的海麼？真是美麗啊……」
戰爭結束了麼？少佐，我活下來了哦。你對我說的「愛」是什麼意思呢？
你又去了哪里呢……
問遍所有的人，都只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基爾伯特少佐，他大概是……
死了吧。
薇爾莉特並不傻，她能聽出那些人語氣中的敷衍。
海面上波濤不定，遠遠望去，海天一色。
要是他能看見該多好……
心疼薇爾莉特！少佐生命的最後一刻對她說出「我愛你」，木訥的薇爾莉特懂「愛」為何物嗎？如果少佐並沒有逝去，是否能清楚地讓她感受到呢？期待動畫接下去的劇情，也感謝作者為我們帶來令人感動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