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里為火寫詩

在草原上為羊寫詩

在北風中為南風寫詩

在思念中為你寫詩我就知道如果再給落日喂一把青草落日也會變成一只肥碩的駿馬

席慕容在這片蒙古高原故鄉上說著一匹蒙古馬的鄉愁故事，他說，馬本身的記憶和對故鄉的想念，它的鄉愁，和人是一樣的。

沿著寬闊的大道，窗外茫茫的草原在眼前連成一幅畫，山坡上的成群牛羊來不及細數，大興安嶺的白樺林在夕陽中投下細碎的影，投映在迂回而明如玻璃的河上。就這樣，我們離那草原上的童話，恩和，越來越近了。

恩和鄉的地理位置在北緯51°左右， 位於呼倫貝爾市的西北面，四面環山，與俄羅斯僅一水之隔。大陸唯一的俄羅斯民族鄉，內蒙古邊塞一個安寧的「俄味」村落。

在茫茫草原、滾滾青煙之間，堆砌著五彩繽紛的小木屋，俄羅斯大叔正在木屋里拉著手風琴。

每當來到額爾古納恩和俄羅斯民族鄉，木屋里手風琴伴著喀秋莎熟悉的旋律總在寂靜的額爾古納河畔飄蕩，成片的白樺林隨風沙沙作響，好像至今傳唱的淒美的愛情故事。

傍水而居，恩和被哈烏爾河與得耳布爾河環抱著。水草肥美，這才養育了童話鎮上的牛群與牧民。遠方有淺藍的天和深灰的連綿山嶺，濃稠的霧靄前是黃綠相間的樹林和水草，河水淌過，塑造出油畫般的意境。

在一場日出透浮雲中醒來，陽光輕輕灑在有點開裂的水泥馬路上，灑在道路兩旁一幢一幢別具韻味的木刻楞上，灑在興意盎然的每個遊客的臉上，整個邊陲小鎮被灑得黃橙橙一片。

新的一天也是擠牛奶開始。新鮮擠出的牛乳加水煮沸，不似超市里的那般潔白，卻尤顯醇厚。搭配俄式的「葛得列克」：炸牛肉餅和薯條，別有一番風味。

這里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藤蔓纏繞的秋千，低低的柵欄。「白牆青瓦」的木屋整齊地排列著。藍天襯著木瓦白牆，小巧而又精致的秋千掩映在花草中。這里得風在秋千上給我唱了好多關於草原的歌。

晃晃悠悠來到了列巴文明館，不光能感受額爾古納河畔19世紀末20世紀初俄羅斯女人與中國男子的愛情故事，體驗生活在額爾古納的俄羅斯族人的生活方式。還能夠報名參觀列巴工廠，見證列巴生產加工全流程。

親自體驗俄羅斯最高的禮節，列巴蘸鹽儀式。在列巴體驗館，我們品嘗新穎出爐的熱列巴，並進入體驗車間親主動手嘗試做了一回列巴。

挑剔的麵包師傅反反復復打了多次面團，軟軟的葡萄乾，脆香的核桃仁，嚼勁十足的麵包，配上草莓醬。細細慢咽後，嘴里留下無盡的牛奶味，松軟可口，入口即化。

出了列巴房，村落里最雄偉的建築就是木質的東正教堂了，顯著的洋蔥頭屋頂，金色的屋頂在夕陽下閃閃發亮，初春的草地上冒著密密麻麻的小野花，如同童話中畫出來的一般。

教堂往外看，綠色的大草原上，遠處的山嵐還未散去，馬兒就來吃草了。籬笆斜斜地立著，零落卻不顯雜亂。遠處的山嵐繚繞在草原上方，編織著牛奶色的布匹。

徑直跑向草原，我一遍遍的數著，當下的牧場，當下的牛羊，當下的姑娘還沒到來，放開的馬，一縷韁繩在手遊蕩。

草原上的河流，是一行長句子的詩，牛群是省略號。牧人們甩著鞭子走在高處，廣闊的天地間時有長風浩蕩，便掀起無邊無際的波浪，千里草原起伏蕩漾，成群的牛羊就像漂浮在綠色的海洋里。

茫茫的大草原，綠的漫無邊際。我邊騎車邊拍視頻，一不小心車輪滑到了路邊的溝壑中，摔了個人仰馬翻，索性睡倒在這片草原上。

遠遠的發現了一片草垛，順著小路下去，自行車鎖在路邊，觀察好地形後，靠在草垛邊拍起照片來。在草原上我要像風一樣自由奔跑。

幹草垛，小木房，老爺車，做了一場小時候的童話夢。一束微光，掛在遠山的肩膀，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悄悄在草垛里玩捉迷藏，世界每天都在變著花樣，這里的幹草垛會發光。

一場詩畫中的牧歸，溫暖，恬適，天空又如同顏料潑灑開一般，牛羊在濃烈的餘暉中歸去。

心里盤算著今晚的落腳點，也越來越傾向於選擇流行的青年旅舍。典型的俄羅斯風格木刻楞房子，全實木建造的木屋，鬧中取靜。北方草原上的房屋以木結構為主，主要為了防止土壤反復結凍拉伸而使屋子倒坍。恩和也不例外，俄語中把這樣的小木屋稱作「木刻楞」。

一進門便可以感受到木屋散發的松木香，有獨棟別墅和客房。房間里都是木頭的，屋頂、牆壁、地板，桌子、床，全都是沒有上漆的木頭。

作為環保節能建築的典範，木屋具有景觀與實用的多重功能。沒有一次性用品，環保又新奇。所提倡的隨性、自由、文化交流、充滿青春活力。

恩和，在田園牧場享受慢時光。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把大概七八本的青旅留言簿搬到沙發上，一本本的翻看，風吹哪頁讀哪頁。

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個大大的飄窗。再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個秋千。買個好吃的冰淇淋在秋千架上蕩秋千看夕陽，吹著最涼爽的風，聽著耳機里的《那些花兒》。

一眼望去，一排排木刻楞式房屋顯得寧靜又原始，木刻楞從外到內，沒有鋼筋水泥，全由粗大的、未加修飾的松木疊加而成，木頭之間由木楔相連，原木上稍稍塗了一層清漆，以保持本色。

每逢尊客到來，晚上就會擺上俄式大餐，拉響手風琴，彈唱小提琴，俄羅斯民歌，紅酒相伴載歌載舞徹夜無眠。近距離欣賞俄羅斯風情歌舞讓我徹底放縱了一把。

恩和俄羅斯民俗村吃俄餐，大哥灰藍眼睛和一張俄味俊朗的臉，配上一口地道東北話，特別妙。晚上溝火晚會加擼串，蕩著秋千，夜晚遛彎的時候還可以聽到手風琴琴曲。

從未見過如恩和般美麗的夜，木刻楞的夜晚，秋千的星空，將陽光和微笑存儲起來。我們如同孩童般數著星星數著我們自己。

內蒙晝夜溫差很大，俄羅斯大媽見我衣單薄，回屋子給我她的披肩，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披肩就已披在身上。夜晚的星空在松風中淡淡而去，留在心的琴弦上，月影里。

郵政的明信片蓋了恩和小鎮的郵戳，22元的俄羅斯雪糕味道蠻值。皎潔月光下尖聳的輪廓，星辰照著恩和和我們青春的臉，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恩和，所見即所得，人生如行路，一路艱辛，一路風景。最快樂不過目光所及處即將擁有，人生便不會了無生趣。

草原的清香

河流的浩蕩

飽有故事的臉龐

手里捧著的種子乘著風飄揚

許是對草原有太重的向往

我們總說旅行是為了逃避當下生活，而真正的旅行卻是擁抱世界。

該上班的上班，該忙碌的忙碌，錢包鼓起來，再一次有長度有寬度有深度的旅行。

撰文 ✎ 花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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