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四大權奸之秦檜:從抗金志士到媚金權臣的可恥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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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齊雲軻

(《精忠岳飛》 羅嘉良版秦檜 )

2006年,有一部馮小剛執導、范偉、趙麗穎、尹媗等人主演,上映後票房成績不俗的喜劇電影《跪族篇》。片中的暴發戶秦總被汝南周氏後人羞辱後,一直伺機報復,想抬出自己體面的祖先來反擊,最後竟然發現自己的祖先根本不是什麼功勛顯赫的英雄人物,而是位居南宋四大權奸之首的秦檜,讓人啼笑皆非。

秦檜專權時期(1131-1155年)。

一、抗金立場

宋哲宗元祐五年(1090年),秦檜生於黃州(今湖北省黃岡市黃州區)江邊的一葉扁舟裡,後來隨父母定居江寧(今江蘇省南京市)。他的父親秦敏學做過幾個縣的縣令,家境在當時屬於一般的官宦人家,並不算十分殷實。

秦檜正式走上政治舞台之前,為了生計,曾經開館收徒,做了私塾先生,相當於做了現在的民辦學校校長。雖然十分辛苦,但是他不滿足於現狀,有著極強的上進心。在教學之餘,他刻苦學習,努力攻讀經史子集, 「養好一雙沖天翅,只待乘風雲霄飛」。

功夫不負有心人。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秦檜考中了進士,這年他才26歲。由於朝中無人,他只做了個密州(今山東省諸城市)教授的小官。這等小官豈是秦檜所稀罕的?於是,他更加發奮讀書,不久又考中了詞學兼茂科,到太學任學正,算是成了當時國立大學的主管了。

秦檜出仕前後,正是北宋王朝政治上最腐敗、官場上最黑暗、政局上最動蕩的內憂外患時期。內有方臘等人主管的民變起義,外有遼、金、西夏的虎視眈眈。但是,以宋徽宗為首的統治階級並未意識到自己統治的危機四伏,依舊驕奢淫逸、為所欲為。

宣和七年(1125),滅掉遼國的金國在與北宋聯合滅遼的過程中,見北宋政治腐敗不堪,舉國上下毫無生機,軍隊戰鬥力弱,就想發兵一舉滅掉宋朝。金軍直抵汴梁城下,宋徽宗嚇得禪讓皇位給兒子宋欽宗,自己則企圖逃跑避難。

金軍南下後,一些漢族人甘願受其驅使,做了漢奸,這其中就有秦檜的親戚,包括他的嶽父王仲山。王仲山要求女婿秦檜降金,被秦檜義正辭嚴的堅決拒絕。

秦檜見金軍圍城,接連多次上書宋欽宗,請求皇上將蔡京勢力徹底從朝中清理出去,任用賢能之士襄助朝政,選拔能征善戰的武臣領兵禦敵,並建議號召各地駐軍勤王。對待金軍,態度不可軟弱,必須堅決維護國家利益和尊嚴。

秦檜的抗金立場並未獲得宋欽宗的好感,宋欽宗任命他為職方員外郎,又改為幹當公事,隸屬河北割地使張邦昌所管。見此,秦檜感到無比憤慨和恥辱,表示反對,並辭職。

不久,北宋準備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給金朝,以求雙方息兵,派秦檜等人護送肅王趙樞出使金軍。結果,趙樞被扣押,秦檜等人被趕走。見金軍緊逼,北宋還準備割讓更多的土地媾和,朝臣中許多人被迫表示支持,秦檜則上書予以反對。靖康二年(1127)初,秦檜出任禦史中丞。

二、媚金事實

靖康二年(1127)二月,金軍擄走宋徽宗、宋欽宗等數萬人,北宋王朝的統治宣布結束。金朝準備立張邦昌為傀儡皇帝,建立所謂的楚國。秦檜則明確表示反對,主張擁立趙氏皇族為帝。

金朝見秦檜如此不配合,便將他扣押在營中。在金營中,秦檜備受苦楚,被金軍所凌辱,甚至自己的妻子也不能保護。在金營中的非人生活,使他逐漸認識到,要想改變自己現在的險惡處境,必須改變自己的政治立場,轉而投靠金朝。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開始見風使舵,投靠了金太宗的弟弟完顏撻懶(完顏昌)。

南宋建炎四年(1130),完顏撻懶督軍南下,秦檜夫婦跟隨。這年十月,秦檜瞅個空子,帶著妻子和大量財物 「逃跑」了。到南宋這邊兒,秦檜聲稱自己是殺掉金軍看守逃出來的。但是,許多人表示懷疑,因為他帶著這麼多的財物回來,咋看也不像是逃出來的。可是,秦檜當初堅定的抗金立場成了他稀釋懷疑的資本。

(宋高宗趙構)

回到南宋後,秦檜很快得到了宋高宗趙構的重用。秦檜主張向金朝求和,與趙構的主和思想一拍即合。紹興元年(1131)二月,秦檜被提拔為參知政事,就是副宰相,負責暗地裡與金人議和。

秦檜四處宣揚自己有 「聳動天下」的能力,若為宰相,必能安天下。這年八月,秦檜當上了右丞相。趙構提拔秦檜做宰相,是為了求和、阻止南宋臣民迎回父兄,以保住自己的帝位,但是秦檜做了宰相卻不急著求和,而是拼命培植自己的黨羽,鞏固自己的地位。所以,金軍還是不斷南下,趙構的半壁江山還是搖搖晃晃。趙構漸漸對他開始反感和不滿,最後將其罷免。

秦檜吃一塹長一智,忙去巴結主戰派領袖、右丞相張浚,又投靠左丞相趙鼎,最後被任為樞密使。見金朝有意議和,他又被趙構重用,升為右丞相。為了獨霸相位,他將恩人趙鼎排擠出朝,從此一人獨相。

為了媚金,更為了鞏固地位,秦檜在趙構的默許下,大肆打擊堅持抗金的大臣,將張浚、李光等人排擠出朝,後又以 「莫須有」的罪名殺害了岳飛等人。見有人上書抨擊自己,秦檜將台諫機構全部換成自己的黨羽,控制了言路。隨後,將朝中重要位置都安插了他信任的人,基本上控制了朝政。

控制朝政後,秦檜開始為所欲為了。他將不聽話的大臣一律瘋狂打擊,不願意阿附他的大臣,他就指使台諫機構的人羅織罪名進行報復,要麼貶官,要麼下獄,甚至害死。久而久之,在朝中,他成了一言堂。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他還通過控制考試,錄取一幫子與他沆瀣一氣的士子敗類為進士,以為虎作倀。

為了不斷鞏固自己的地位,他還與趙構的吳皇后之弟吳益聯姻,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了吳益。聽說趙構十分器重一個禦醫王繼先,他就讓妻子王氏認王繼先為哥哥,以便刺探宮中的消息。

(岳飛)

三、替罪羔羊

秦檜勢力的逐漸強大,使趙構坐不住了。

從後宮到外朝,處處是秦檜布下的眼線耳目,趙構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隨時報告給秦檜。趙構確實害怕了,為了預防萬一,他在衣袖裡藏了一把匕首。

但是,當時宋徽宗、宋欽宗還在人世,趙構不得不倚重秦檜出面主持和局。對於秦檜的胡作非為,雖然趙構心知肚明,也明白早已經鬧得天怒人怨、怨聲載道了,但是又無人能替代他,趙構離不開秦檜。有秦檜出面卑躬屈膝,向金人搖尾乞憐,他趙構就可以避免承受罵名。所以,一方面趙構對秦檜十分忌憚,唯恐他對自己和自己的江山構成威脅,另一方面,他又對秦檜不斷賜封,表示萬分寵幸。

紹興二十五年(1155)十月,秦檜病重,想讓兒子接替自己的相位。

趙構當初之所以重用秦檜,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金朝宮廷內亂,國勢日衰,與宋朝長期保持和平關係。宋徽宗已經死去多年,已經年老的宋欽宗在金國生死未卜,趙構自己的帝位早已穩固,他不能容忍出現第二個對他的地位造成威脅的秦檜,不能容忍第二個秦檜再來禍亂他的江山了。於是,當秦檜死後,趙構就把秦檜的子孫一律免官,給打發了。

(宋高宗趙構)

回顧秦檜的一生,他原本可以做一個千古流芳的抗金志士的,只是由於在金國苦痛的囚徒般生活經歷,患上了恐 「金」症。進而認賊作父,甘心做金朝的走狗,來禍害自己的同胞。巧的是,他遇上了趙構與他 「志同道合」的這位主人。他們倆,一人在幕後操縱,一人在前台充當壞人,最後鞏固了主人的江山,走狗也獲得了巨大的利潤,擁有了財富、地位和臭名昭著的名聲。表面上看,他們二人各取所求,而實際上秦檜虧了。他所有的努力只為討主子歡心,卻替主子背負上了萬世罵名,而主子則在利用了他之後一腳踹開了,毫不可惜。

可是,歷史是公正的。趙構之心,明眼人皆知,他為了自己的帝位,不顧父兄的滔天深仇,不顧南渡的中原人迫切的復土要求,也不顧中原遺民的忍死呼喚,堅決不出師北伐收復故土,將國家主權和民族利益置於個人私利之下,是注定要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

替主人壞事做盡的秦檜,生前被人咒罵,死後還跪在忠臣的墓前,是謝罪,是懺悔,還是反思呢?荒草萋萋下,我感到了一絲悲涼……

【作者簡介】齊雲軻,男,1988年生,教育工作者。2007年以來,在各級各類媒體發表作品七十餘萬字。閱讀悅讀平台簽約作者。系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青作協常務理事、汝南縣作協副主席、新蔡縣作協特邀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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