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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花開》(上卷)
文/劉俊偉
岔溝村的大學生文珍回村種土豆了,文珍的父親茂栓老漢鄙夷的眼神看了兒子老半天。整個下午,茂栓老漢蹲在祖墳的柳樹下想祖上出過的讀書人郭懷仁。
文珍是岔溝村近幾年出的第一個大學生,他考取了北京農學院,選擇這樣的學校並不是他的初衷,他有飛天的夢想,準備報考航空學校,無奈高考成績不理想,他選擇了首都北京。四年的大學生活沒有讓他對城市產生太多的留戀,反而卻越發想念故土。回鄉種土豆他是經過深思熟的,父母年齡大了,身體不大好,姐姐又出嫁的遠,他更想發揮所學之長,幹一番自己的事業。
「你真要在村種土豆?」父親不死心地問,希望兒子是心血來潮。
「嗯,土豆總的有人種。」兒子說:「大,我大了,你不用操我的心,我有自己的盤算。」
「狗日的,我能不操你的心,唉。」
父子倆說話,讓文珍媽聽見了。女人剜了茂栓老漢一眼,「你怎麼跟兒說話咧。」
文珍見倆老人就要嗆起來,忙笑著說:「媽,我大他操我的心咧。」
文珍從縣農行貸回一筆大學生回鄉創業資金,他的計劃分三步走。第一步,以種植,收購,賣土豆為基礎,完成資金積累。第二步,建廠,開發土豆食品,成立文珍土豆公司。第三步,建土豆實驗室,進行土豆改良研究。
第一個計劃做到的時候,岔溝村正值換屆期間,文珍成了村里人嘴里常稱道的能人。村里的老人都叫他文珍娃。村支書提意要文珍當副村長的候選人。文珍並沒在意,一門心思做土豆。茂栓老漢也不同意,茂栓老漢顧慮文珍剛回村,對村里的事情不了解,擔心人們看笑話,把自家的事辦好再說。文珍做了一次副村長候選人提名。
年根,外出務工的年輕人都回來了。同年仿紀的人找文珍聊,對他回村種土豆也表示不理解。年輕人都準備城里買房,或等待移民搬遷的機會。文珍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我就是覺得村子里好,咱村有山,有水,有好土地,自己想幹什,隨你腦子去想。
茂栓老漢對文珍的態度還沒有徹底轉變,他看著兒子,一會兒打手機,一會兒在屋里的電腦上呆半天,心里就有些像貓抓。但他基本認定兒子是鐵了心了。他隔天要到祖墳地里走一次,坐在那棵掉光葉子的柳樹下,吸一棒用報紙卷成的旱煙。文珍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祖墳有這麼深的情感。文珍勸父親戒煙,父親說:「我一輩子沒甚愛好,就能抽個煙,不戒。」文珍就買了香煙給父親抽,父親說:「把你有錢的,紙煙不過癮,抽了上火。」文珍說:「那你用白紙卷煙總行吧,油墨鉛字有毒。」父親說:「我抽了這些年也沒毒死,還怪有味的。」文珍陪著笑,「那就由你。」但心里還是覺得不能讓父親繼續用有字的報紙卷煙,設法買了白報紙,說這紙和報紙卷煙一個味。最後,茂栓老漢開始用白報紙卷煙。
村里組織鬧紅火,文珍出了1000元。茂栓老漢說:「燒的你,出上百八十塊,表表心就行了,你能耐?」文珍笑笑說:「大,咱也大方一回,不要教人老覺得咱對村的事不關心。再說,你年輕時不也愛鬧紅火。」茂栓老漢說:「誰記你的好,當你是楞貨咧。」文珍不是出錢最多的,出錢最多的是村里的首富郭興義,郭興義出了5000元。郭興義做工程起家,在省城開一家建築公司,資產近億元。省城有房,最近又在海南買了房。村里建了別墅,居家不定,過年回村看看村里的老人。郭興義與茂栓老漢是同輩人,比茂栓老漢小三歲,文珍叫叔。雖都是郭姓,但不走動,只見面打招呼。
文珍見到郭興義,是在郭興義家。文珍找村委主管商量大面積種植土豆和建土豆食品廠的事。郭興義正叫村委主管在自己家吃飯。郭興義專門殺了一只羊,吃羊雜碎。郭興義對吃講究是最近幾年的事,他專門雇了沒出五服的侄子二根給自家生產綠色食品。每年給二根五萬元,由二根用農家肥種糧食蔬菜,養雞,養豬,養羊供應副食,並收購了許多石磨,石碾等農耕舊物。
二根老實勤快,三十五歲時花了五萬元娶了二十一歲的貴州媳婦。貴州媳婦臉黑,身體壯實,笑起來嘴角有一對小酒窩。村里人都以為貴州媳婦是人販子拐來騙人的,跟二根過不住。二根說:「騙是我願意的,我認了。」頭天晚上,二根看著坐在床上的媳婦傻傻的笑。媳婦的兩個小酒窩對著他,眨動著兩只大眼睛,像兩潭晃動的清水。說:「我就是被拐騙的,你既認就嫁你了。」說著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兩個酮色的奶子,二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臉上的笑止住了,心咚咚的跳。嘴結巴起來,說:「我一輩子對你好,你說什、就是什,我的都是你的。」媳婦的大眼淌出兩行清淚死死的抱住二根,二根的臉貼在媳婦綿柔的奶子上吸吮著。那個晚上二根覺得自己成人了,覺得岔溝村的天地如此美好。
文珍進了郭興義的別墅,幾個人正吃喝的酣暢淋漓。郭興義不經常在村里,文珍又上學,郭興義看著眼前的文珍顯陌生。文珍叫了聲興義叔,郭興義還打愣怔。支書忙介紹說:「這是茂栓兒,叫文珍,大學畢業回來了。」郭興義才招呼文珍,「快坐,年輕娃都出息的認不出來了。」村長說:「文珍了不起,回來準備鬧土豆,起步了,要建廠,註冊公司。」郭興義仔細打量著文珍說:「後生可畏,這我得刮目相看。二根,快倒酒,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三,你們都是前輩,我得多學你們。」文珍說著坐在二根搬過來的椅子上。院子里烤肉的二廚正端了一盤烤好的羊肉進來,說:「興義哥,我看差不多了,我回咧,準備明天毛旦家的喜宴。有事了再打電話。你吃喝上再走哇。」郭興義說:「知道你什時候都忙,每次來只顧做了。」
二廚在村里開飯店,兼做紅白事宴,一條龍服務。郭興義專門請來做羊雜湯。「喝口酒再走,顯得我們只知道讓你伺候,不在這幾分鐘。」村長端了酒杯給二廚說:「喝口,」二廚知道是開玩笑,但還是端了杯子喝了口酒說 :「這下滿意了吧,」邊走邊從盤子里拿了兩串烤肉說:「文珍,多跟他們喝幾杯,有空到飯店。」二廚吃著烤肉就走了。文珍對二廚說:「二廚哥慢些走。」村長又說:「他慢不了,文珍喝。別光看,邊吃邊說你的事。」支書說:「文珍你這個事,我們幾個碰了一下,都支持,咱村現在能用的地就是無成溝了,就是工程量大些。耕地紅線不能碰,無成溝也的到縣土地局審批。種土豆,只要前景好,村民都樂意。」文珍端起酒杯說:「今兒借興義叔的酒,我敬你們,先幹了。」說著仰頭喝了一杯,「耕地不能碰,包銷土豆與各家簽合同,土豆做不下個情由,我就白做岔溝村人了。」村長看著文珍,說:「文珍好酒量,有魄力,但你也知道,村里的人都講實惠,能看到眼的實在,他也怕你賠了,建了廠效益不好,熟人熟面,硬逼你要錢不行,你又沒錢給,為難。」文珍聽出來村長對自己缺乏信心,雖然第一步計劃的成功實施,自己在村里有了一定民意基礎,但還不足以確立自己在村人們心里的地位。「不管賠掙,我一定會兌現合同。」文珍說。這時,郭興義的女兒郭福然從樓上下來了,耳朵里戴著耳機,手里拿著手機,聞到羊膻味皺皺鼻子,說:「好難聞,你們吃這麼香。」「沒大沒小的,成天抱著手機,又哪兒去?」郭興義問:「你吃飯了?」福然摘了耳機說:「吃了,耍去。」
郭福然比文珍小兩歲,初中時,福然就被郭興義送進縣城的私立學校讀書了,文珍在村念完初中上的縣高中,兩人不是很熟,現在在一所私立大學讀大二。見到文珍顯生分,笑笑說:「過來了,你真回村種土豆?」文珍說:「福然越長越漂亮了,種土豆挺好吧。」村長笑道:「文珍挺會誇人,可不是,我們福然不但漂亮,人還夠厲害。」福然說:「熱羊湯燙不住你的嘴。」郭興義也在笑,說:「這個閨女不知道像了誰了,上了大學了,學不的文雅些,都是你的長輩。」支書圓話道:「這挺好,率性本真。」「走了,吃你們的臭羊湯。」福然說著話就戴上耳機走了。郭興義又把所有的杯子添滿說:「我也不常在村里,其實心還是老惦記著村里,這幾年在你們的主管下,村里發展的不錯,我也準備常住村里了。」村長說:「現在人們都想往城里走,尤其是年輕人,興義哥這幾年實際解決了不少勞力力,跟著你掙了錢的人都起了新房。」
最後,幾個人都喝多了,只有支書跟文珍還比較清醒。郭興義陷入了家庭的憂心里,包括對兒子的擔憂。他說:「掙再多的錢,又能怎樣?」好像在問自己,又是對在座的人說。支書是退伍軍人,正直,講原則,致力於村政建設,一心為村民著想。 他很關心文珍,也給文珍提了不少有益的建議。說:「文珍,我看你就在無成溝建廠,這塊地是村里唯一的閒地,不會破壞生態。」文珍說:「支書,我聽你的。」郭興義顯然是醉了,舌頭髮僵說:「可不的聽支書的。」支書示意二根說:「扶興義哥回屋歇會兒。」眾人就散了,文珍扶了村長一直送回家,村長老婆罵村長說:「就知道灌貓尿,家的事甚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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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俊偉,網名黑葦子,男,煤礦工人,喜歡文學。現供職於同煤集團軒崗煤電公司焦家寨礦。
向光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