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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維吾爾族「多源」的問題在這裡已經非常清楚了,它分明新疆南疆地區最早的土著居民與古代羌人、塞人、漢人、匈奴、突厥、契丹、蒙古等等民族的混合,是中華民族的共同混合,而不是某一種民族的混合。也正是這個原因,維吾爾族名是漢語,才有「所謂維吾爾者,以狹義言之,而維持吾族之意也;以廣義言之,並含有維持吾國之義」的說法,維者維護,吾爾即你我也!
維吾爾族是一個多源民族,最主要的來源有兩支:一支是來自蒙古草原的回紇人,另一支是南疆綠洲上的土著居民。這兩部分人於公元840年大規模匯合,至16世紀初完全融合成為現代維吾爾民族。
這是今天一些專家給予維吾爾族族源的「專業答案」,也是很多書籍使用的「通行版本」,但只要我們認真去讀這段文字,其中所說的「多源民族」是非常有深意的,蒙古草原的回紇人南疆綠洲上的土著居民融合形成今天的維吾爾民族,這話是沒有錯的,回紇人的起源及其西遷裡程的歷史脈絡也是比較清晰的,沒有什麼爭議,但南疆綠洲上的土著居民其民族成分或者族源問題卻是非常複雜的,也是需要正視與研究的。而若將這一點與維吾爾族這一族名結合在一起,我們就會發現其「多源」於何處。
「維吾爾」一名最早見於漢籍是在公元4世紀的《魏書·高車傳》裡,被譯寫為「韋紇」,指的是高車部落聯合體中的一個部落。公元7世紀開始稱「回紇」;788年又改譯為「回鶻」,這個稱呼一直延續至宋及五代。元明時期一般譯為「畏兀兒」。
我們要說的是,這段史料更多偏重於「來自蒙古草原的回紇人」,而淡化了甚至沒有顧及到「南疆綠洲上的土著居民」。因為這個原因,1921年以前,各地的維吾爾族群沒有統一的名稱,他們用各自居住地附近的綠洲來稱呼自己。1921年維吾爾族的精英知識分子們在塔什幹開會,選擇了維吾爾(音譯,等同畏兀兒,並沒有確切的含義)這個名字作為他們身份的標誌。而在清代,人們把這個民族稱為「纏回」,甚至出現在官方的文書裡,維吾爾族人認為此名有侮辱的含義,因此大都以地域相稱,如哈密人、吐魯番人、和田人、喀什噶爾人、伊犁塔蘭奇人等等。
1934年,新疆維吾爾文化促進會成立,該會呈請將族名恢復原名。新疆邊防督辦公署及新疆省政府發布關於將「纏族」名稱改為「維吾爾族」的通令。此過程我們在以前的文章裡專門講過,在這裡不作贅述,只說當年新疆省政府為此發布的「通令」(現在存於新疆檔案館)。
1934年11月29日,新疆省政府發布「新疆省政府民政廳通令第2013號令」,通令改稱。
原文如下:
民國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案奉主席督辦訓令開,為通令事照得。纏族自漢唐以來,散處於天山以南者,派別頗多,名稱亦極複雜。至滿清中葉改建行省,始統稱之為纏族。茲該族文化促進會呈請恢復該族固有之維吾爾名稱前來。本府遍稽史乘及省志諸書,該族部滿中只有畏兀兒並無威武爾,當系音近誤譯輾轉訛傳。但畏兀兒系該族中之一部份落,以名其全族亦欠妥葉,且更改一名,民族名稱徒泥於古而無深意,亦不足以垂久遠而示來。
茲本府為慎重起見,特於第三十次會議提出討論,經全體出席委員決定,改為維吾爾三字。所謂維吾爾者,以狹義言之,而維持吾族之意也;以廣義言之,並含有維持吾國之義。以此定為該族名稱,不但毫無抵觸,且顧名思義。亦可以使該族一般民眾引起合群愛國之心,較之其他名稱殊覺妥善。自此以往,該族即稱為維吾爾族,簡稱為維族。其從前訛為威武爾者一律更正,以免貽誤。除登報並通令布告外,合行令仰該廳即便查照,此令等因。奉此,除分令外,合行令仰該縣長即便知照,並錄案布告,仵眾周知。
此令。
廳長:藍彥壽
民國二十三年十二月五日
在「通令」中,我們需要注意「纏族自漢唐以來,散處於天山以南者,派別頗多,名稱亦極複雜」這句話:一是它(散處於天山以南者)說明了當時維吾爾族人居住地的分布,這個和我們今天基本一致,即:維吾爾族聚居地主要分布於天山以南,塔裡木盆地周圍的綠洲是維吾爾族的聚居中心,其中尤以喀什噶爾綠洲、和田綠洲以及阿克蘇河和塔裡木河流域最為集中;天山東端的吐魯番盆地,也是維吾爾族較為集中的區域;天山以北的伊犁谷地和吉木薩爾、奇台一帶,有為數不多的維吾爾族定居。
這就是說維吾爾族聚居地主要是在東疆與南疆,北疆極少。這種區域的頒布與回鶻汗國瓦解後,回鶻西遷的兩支是吻合的,即至吐魯番一帶的被稱為高昌回鶻(或西州回鶻),至南疆的被稱為安西回鶻(或蔥嶺西回鶻),這兩支回鶻後來都建立了各自的政權,尤其是西州回鶻據說與當地居民一起建立了喀喇汗王朝(此說有爭議,喀喇汗王朝是誰建立的至今說法不一),因為文化、宗教等問題不惜與高昌回鶻手足相殘,最終被西遼與蒙古蕩平。
說到這裡,維吾爾族的多源問題已經顯而易見,那就是在回鶻人沒有到來之前,新疆東疆與南疆的土著居民也是其族源的構成。那麼,這些土著居民又是什麼人呢?東疆除我們已知的確切的少數民族車師外,漢族人也是主要構成;南疆情況要比東疆複雜得多,中國歷史上的很多民族都在這裡駐足停留,匈奴、突厥、契丹、蒙古等等都曾經來到這個地方,與當地的民族進行了融合。這中間當然包括大量的漢族人及其先民,從目前我們的掌握的資料來看,漢族先民在戰國時,就已經向於闐移民了,而漢唐及其以後,漢民族更是大量地進入了這一區域,與當地的居民一起成為了這方土地上的主人。
然而,新疆南疆地區最早的土著居民又是誰呢?專業但非常模糊的答案就是大陸古籍中說的塞種人,但這個塞種人又是什麼人,我們到現在一直說不清楚,比較清晰的答案是,在匈奴人之前,曾經生活在今甘肅河西走廊的月氏人曾經統治過這裡,再早一些的恐怕只能依靠一些傳說了。這就是說,新疆南疆地區最早的土著居民在今天已經物是人非了,我們已經說不清楚了,但它一定不是來得相對較晚的回鶻人。
在這種民族融合的進程裡,很值得一提,那就是在我們的史籍還沒有完全涉及到的年代裡,新疆人就已經與西藏人有了往來。流水墓地位於新疆和田地區於田縣阿羌鄉昆侖山深處流水村附近的阿克布拉克台地。2003—2005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邊疆考古研究中心對這一墓地進行了連續發掘,揭露面積約4000平方米,共清理各類墓葬65座。它是我們首次在昆侖山北麓發現的青銅時代墓葬,也是迄今在昆侖山北麓地區所發現年代最早的古代文化。考古學家對出土人骨的初步鑒定結果表明,3000年前昆侖山北部地區的種族混雜程度已經很高。蒙古人種、歐羅巴人種在墓地中均占有一定比例,蒙古人亞種(西藏人)的發現則說明當時青藏高原南北的文化交流已經明顯存在。
這就是說,至少在3000年前,西藏人就與南疆人「混合」了,這種混合的結果是,今天生活在昆侖山北坡、塔克拉瑪幹沙漠南緣乃至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的一些人既像新疆人又像西藏人,比方說,生活在和田地區於田縣庫拉甫河與喀什塔什河交匯處普魯村人、塔克拉瑪幹沙漠腹地居住的克裡雅人等等。另外,刀郎人、羅布人等,根據史料與長相判斷,他們分明與蒙古人之間有一定的血緣。如此等等。但是,這些人如今都被「劃入」維吾爾民族了。
如此,維吾爾族「多源」的問題在這裡已經非常清楚了,它分明新疆南疆地區最早的土著居民與古代羌人、塞人、漢人、匈奴、突厥、契丹、蒙古等等民族的混合,是中華民族的共同混合,而不是某一種民族的混合。也正是這個原因,維吾爾族名是漢語,才有「所謂維吾爾者,以狹義言之,而維持吾族之意也;以廣義言之,並含有維持吾國之義」的說法,維者維護,吾爾即你我也!
也有人說,「維吾爾」具有「聯合」、「同盟」和「凝結」的意思(拉施特《史集》第1卷),但這與「維護你我」並沒有實質性的衝突,唯一的缺憾是,歷史上這種粗獷的、大概的民族劃分方法,讓一些分支在維吾爾族這個「聯合」的民族裡,已經分辨不清自己來時的路或者說自己民族的真正起源了。(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