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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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中的海蘭察單純善良,與明玉組成的大嘴猴cp發糖不斷,昨晚更新的劇集裡,海蘭察向明玉求婚了。但清人筆記裡的海蘭察卻是個重度性癮患者,每次出征需八名粗壯村婦侍寢,沒有村婦怎麼辦?肥牛侍寢更盡興。

福康安,《還珠格格》的爾康,民間傳說乾隆皇帝的私生子,與和珅分列乾隆朝文武寵臣之首,甚至秒殺和珅——他生為貝子,死封郡王,「空前曠後,冠絕百僚」。清史裡,福康安的地位主要在沙場取得,從川藏到西北到台灣到再到尼泊爾,他幾乎參與了乾隆後期的所有戰爭,而且多為主帥,號稱本朝「軍功第一」,位極人臣似乎也理得其所。

但奇怪的是,歷史學家卻普遍對其軍事能力評價不高,大多認為他資質平平坐享其成,那麼,他又坐享誰的「成」呢?透過一頁頁史書,福康安背後的那個男人終於浮現紙面。

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歷史 第1張

公元1756年,清朝討伐阿睦爾撒納的戰爭正處在最關鍵時候。此公乃新疆準噶爾汗國貴族,爭權失敗後投奔中原,親自為清軍帶路,滅亡了自己的父母之邦。戰後,乾隆將準噶爾一分為四,一心想當汗王的阿睦爾撒納大為不滿,遂借進京朝覲機會溜走,樹起反旗自立為汗,剛剛平定的新疆再次戰火連天。

巴雅爾是阿睦爾撒納手下幹將,素以勇武著稱,清軍多次交手都難討得好去。直到在塔爾巴哈台山(今塔城北),他與清軍主力遭遇,一番激戰後中箭落馬被俘。戰後諸將爭執不休,都說是自己擒獲了巴雅爾,主帥只好下令將俘虜押往各營,由他自己指認功臣。

沒想到,俘虜巴雅爾在大營裡找了一大圈,最後竟指著一個人說,就是他抓到我的!眾將一看,紛紛說不可能,因為此人雖身材魁梧目露精光,但只是個「馬甲」(並非小號,而是八旗驍騎營士兵俗稱),在軍中默默無聞,大家爭功時他也一句話沒說。

不過巴雅爾死活不改口,而那人竟也承認,眾將不服,非要他出示證據不可,只見此人不慌不忙掏出一物,卻是一角衣襟,與俘虜的衣服拼合得天衣無縫,大家這才不說話。原來,他抓到敵人後留了心眼,特意割去其衣襟一角,果然派上用場。

真相大白,擒獲巴雅爾者被清廷賜予「額爾克巴圖魯」——意為「山崖英雄」名號。之後他又多次立功,累升頭等侍衛,獲封騎都尉(清朝功臣爵位,在男爵和輕車都尉之下)兼雲騎尉(在騎都尉之下)。

此人便是號稱乾隆朝第一猛將的海蘭察。他的民族在今天叫鄂溫克,這個以漁獵為營生的群體,當年在蠻荒的滿洲本土也被視為野蠻人,但惡劣的環境也塑造了海蘭察強悍的體魄和堅韌的性格,參加八旗軍後,他勇猛無畏,終於在新疆一戰成名。

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歷史 第2張

《延禧攻略》中的海蘭察

此後,海蘭察又頻頻參戰。十八世紀六十年代末,他隨國舅爺傅恒攻打緬甸,因軍功升為鑲白旗蒙古副都統。公元1771年,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大小金川再起烽煙,史稱再征金川或第二次金川戰爭,海蘭察率雲南部隊參戰,攻克敵人數百座碉樓,與友軍一起平定了小金川。

但在大金川,清軍卻大敗,連總司令——大學士溫福也在夜襲中被殺,海蘭察不得不敗退到日隆(風景名勝四姑娘山所在地)自保。乾隆大怒,下令嚴查敗將。不久,新任總司令阿桂抵達前線,他評估後認為,海蘭察在大軍潰敗時到處攔截逃兵,表現出了卓越的勇氣,隨後又重整旗鼓更是有功無過,只不過他帶兵軍紀散漫,也不能說毫無問題。經過這番明貶暗褒,海蘭察只受到「停俸」即扣發薪水處分,仍任領隊大臣協助主帥。

後世小說繪聲繪色寫了第一次金川戰爭裡兆惠和海蘭察如何被清軍主帥張廣泗陷害,不得不進京告禦狀的笑話。但這並不真實,因為那時海蘭察只有七歲,根本不可能參戰!等到再征金川,海蘭察正當年富力強,新疆的征服者兆惠卻已在七年病逝,兩人再也沒機會並肩作戰。

海蘭察在金川極其生猛,史書中多次出現他「冒死衝突」、「屢克險要」、「督兵奮進」、「裹創力戰」、「鼓勇徑度」、「冒槍石進」等驚險場面,清朝官方戰報也認為這位鄂溫克猛將居功至偉,「力攻功最」、「為諸將倡」。他被提升為內大臣,並獲得「綽爾和羅科巴圖魯」——意譯為「超勇」——榮譽稱號。戰後論功行賞,海蘭察升至武官的天花板——正一品的領侍衛內大臣,封爵一等超勇侯,除了給予重賞,乾隆還命畫師將其形像繪於紫光閣,名列五十位功臣之一。

《收復小金川》

五年後的公元1781年,以蘇四十三為首的回民武裝攻破西北重鎮河州(今甘肅臨夏),圍困省城蘭州。已是帝國首相(首席軍機大臣兼大學士)的阿桂再次掛帥,專門要求把海蘭察調來。史載海蘭察仍不改猛將本色,身先士卒帶頭沖鋒,皇帝得知他負傷,專門委托阿桂代表自己慰問。受此激勵,海蘭察如打了雞血,竟然不顧傷痛危險,單人匹馬到敵後偵察,引導主力部隊攻入敵營大獲全勝。由於海蘭察本人已難提升,乾隆便給了他兒子一個三等侍衛的職位。

當年在金川作戰時,海蘭察麾下有個叫福康安的青年將領,他是傅恒的兒子,乾隆第一任皇后富察氏的侄子(林碩 | 下線倒計時,富察皇后死亡真相),但民間有謠言說他其實是乾隆的私生子。由於和皇家的特殊關係,福康安的仕途比老長官順利得多,金川戰爭還沒結束,他便升至和海蘭察相同的內大臣,戰後一起畫列紫光閣功臣之列,到公元1784年,剛剛三十歲的小福已官拜兵部尚書,兼總管內務府大臣。

就在這一年,甘肅回民再次起事,福康安掛帥出征,大他十四歲的海蘭察成了參讚大臣即參謀長,兩人的合作從此開始。很顯然,皇帝是想讓這位猛將把福康安扶上馬再送一程,而海蘭察也沒辜負老板期望,果然順利平亂。

公元1787年,台灣發生林爽文暴動,海蘭察再次以參讚大臣協助福康安鎮壓,「身先士卒,勇略過人」,生猛震驚敵我。戰後,海蘭察晉升二等超勇公,賜紅寶石頂、四團龍補褂,畫像再次進入紫光閣。總司令福康安自然受益最大,連升三級,成為一等嘉勇公。

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歷史 第4張

《平定台灣得勝圖》之「生擒逆首林爽文」

公元1791年,廓爾喀(今尼泊爾)大舉入侵西藏,將紮什倫布寺洗劫一空。福康安受命出征,他選的參謀長仍是海蘭察。開始階段清軍勢如破竹,將敵人驅逐出藏,隨後突入敵境,一直殺到對方國都陽布(即加德滿都)附近。但隨著勝利逼近,危險也一步步降臨了。

後世史書往往只敘述清軍進攻如何順利,敵人如何不堪一擊,但這樣的記載很難解釋,:即將取得全勝的時候,福康安為何接受求和?而且和平條件極其寬大,連搶走的紮什倫布寺珍寶也只收回十分之一便不再追索,廓方僅答應稱臣即可,並沒割讓土地。

要知道,乾隆本打算將尼泊爾徹底肢解,分給多個土司根除隱患。同時,皇帝準備好冊封儀式,一旦福康安攻克敵國首都便晉封郡王。自清初定鼎中原,再沒異姓封王,對這空前絕後的終極榮譽,消息靈通的福康安應該有所耳聞,若非特殊原因,肯定不會放棄。

史書通常認為清軍水土不服,也快到冬天了,福康安擔心後勤不濟,因而答應了對方求和,可這就是真相嗎?

事實上,清軍在加德滿都門前經歷了一場大敗,才不得不答應和談。原來,陽布南側有數十裡的大山環繞,前方大河阻隔,只有一座橋連接兩岸。清軍奪取橋梁後,經驗豐富的海蘭察主張主力別過河以免有詐,應在河岸鞏固陣地,待各路人馬準備停當後再總攻陽布。但也許連戰連勝下志得意滿,一向尊敬海蘭察的福康安卻拒絕了,他帶著大軍立即過橋,向連綿的遠山撲去。

當時正下著大雨,清軍在泥濘中爬了二十多裡山路,精疲力盡,突然間滾木檑石如雨點般落下,廓爾喀人早已等候多時。清軍損失慘重不得不倉促撤退。廓軍趁勢反攻,驚慌失措的福康安潰不成軍,率敗兵狼狽奔逃,一直退到橋前。留守河岸的海蘭察趕緊過來接應,麾下幾位將領舍命苦戰,終於止住敗退勢頭。

這時,尼泊爾人得到壞消息——英印殖民當局很可能來趁火打劫,據說英國人已經和周邊幾個小國商量好,大家一起瓜分尼泊爾。這種情況下,剛剛取勝的廓爾喀當局只得向清軍求和,而戰敗的福康安已沒了當初銳氣,正好借坡下驢,於是終於達成和議。

小福到手的王位就這樣飛了,他只被皇帝實授武英殿大學士,在原有的一等嘉勇公前加上「忠銳」二字,力挽狂瀾的海蘭察也晉爵一級,由二等公爵升為一等。

據說,生於頂級豪門的福康安為人極其狂傲,誰都不放在眼裡,卻只在海蘭察面前畢恭畢敬。而海蘭察也是個不鳥官場規矩的狠人,史載他「權奇自負」,平日裡鼻孔朝天極其狂妄,只有在阿桂面前才規規矩矩。海蘭察也與和珅關係極差,後者曾以指揮不當的名義誣告過他,但乾隆完全清楚自己的寵臣在軍事上有幾斤幾兩,根本不信。

有這麼一個故事,某次,乾隆寵臣閩浙總督李侍堯請求派海蘭察幫忙鎮壓民變,皇帝卻批復:「恐怕你管不住他啊!對付賊匪比對付他容易多了,還是別讓他去了吧。」

尼泊爾歸來後,盡管福康安仍對海蘭察恭敬有加,但老海卻再也不願搭理這個色厲內荏的官二代,兩人此後也沒有搭檔過。關於這對師徒,清史專家蕭一山評價:「福康安特以貴族外戚,總長師幹,歸功享成而已。其對於海蘭察謙謙自下,盡力周旋之,依為幹城,方能得其力。」即,小福一直在老海面前裝孫子,不過是想要人家替自己幹活,以便坐享其成罷了。

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一代名將海蘭察病逝,享年五十三歲,死後備極哀榮,美謚「武壯」,畫像第三次登上紫光閣。乾隆還特別加恩,允許其靈位入祀昭忠祠。按規矩昭忠祠只接待烈士,但皇帝的理由是,海蘭察因戰傷太多才健康惡化,故而相當於烈士。

盡管號稱乾隆朝第一猛將,為國家和皇帝立下了汗馬功勛,但在清人筆記中,海蘭察卻是另外一種不那麼光輝的形像,人們津津樂道的是這位爺驚世駭俗的私生活。

據說海蘭察的膳食很奇特,軍中每天必須給他預備一百個大蜘蛛,此外還有蟋蟀、蠑螈、蠍子等讓人頭皮發麻的爬蟲。當兵的把這些東西剪掉鉗子爪子後,海大帥便生著大快朵頤,片刻吃得一乾二淨。可這僅是開胃菜而已,正餐竟是兩條長蛇,一丈有餘,茶杯粗細。大帥大喜,將這倆倒霉蛋剁成寸許長的一段段,放入嘴裡大嚼,帶吸再吐渣,如同吃甘蔗般。

用餐完畢,也該搞些娛樂活動了,大帥打著飽嗝退入內室。裡面人影「綽約」,八名村婦侍寢,海大帥的口味是專挑那類看起來粗壯蠢笨的,似乎非此無以盡興。據說,海蘭察每次出征,各地都必須照這個標準來供應食宿,否則大帥便會發脾氣打人。

說好的大嘴猴cp呢?

清人筆記繪聲繪色,寫到這就像黃色小說了,如果這個描寫屬實,那麼以今天的眼光來看,海蘭察很可能是一個重度性癮患者,是病。但清人筆記越寫越不像話,說有一次在新疆打仗,好幾百裡荒無人煙,到哪兒找村婦啊?手下無奈,竟然因地制宜,挑了幾頭肥牛代替。海大帥卻更興致勃發,連禦四牛,事畢還不解氣,拔刀把牛宰了,當場生啖之……這是硬把黃色小說寫成了鬼畜小說啊。

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歷史 第6張

性癮者海蘭察,福康安背後的男人 | 京華煙雲 歷史 第6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