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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惡？
近幾年，歐洲影壇出現了幾部反思戰爭的電影，而且視角都很獨特。
比如《索爾之子》講的是集中營中的運屍特遣隊；
又如《地雷區》說的是德國娃娃兵去丹麥排雷。
受害者的意義更加廣泛，將反思直指戰爭本身，那場大戰，我們都輸了。
今天同樣介紹一部二戰題材電影，它討論了人性中的惡，這種惡可能就在你們身邊。
《冒牌上尉》
《冒牌上尉》講述的是德國歷史上被稱為「埃姆斯蘭德劊子手」的列兵威利·赫羅德的故事。
那麼，這位埃姆斯蘭德劊子手到底是何許人也？
根據維基百科上的介紹
他出生於1925年，屋頂修理工的兒子，德國少年團的成員，因為不訓練被開除了。
1943年，他應征後加入了德軍的空降部隊，參加過卡西諾山戰役。1945年，他所屬部隊回到了德國，並且與自己的部隊走散了。偶然間，他發現了一套空軍上尉的制服，並偽裝成為了空軍上尉，混入了Aschendorfermoor懲戒營，對其中的囚犯進行了無情殺戮。
同年5月，他在德國威廉港被英國皇家海軍抓獲，並於1946年被處決。
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死的時候才剛剛21歲。
那他是如何從一名逃兵變成了個殺人惡魔的呢？
心理變態？不是。
反社會人格？也不是。
就因為一件制服？對也不全對。
電影在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內，我們可以體會到什麼叫生命不能承受之惡。
一個普通人和一個魔鬼可能真的只有一線之隔。
01
一件制服引起的屠殺
當赫羅德還不是「赫羅德上尉」的時候，他只是一個被憲兵隊追殺的逃兵，為了逃命連鞋都跑丟了。
在半路上碰見了另外一個逃兵，兩個人跑到了一個農場想著偷兩個雞蛋充充饑。沒成想，雞沒偷成，命搭進去一條。
這給赫羅德在心里留下了一個印象，絕對不能當逃兵，否則死路一條。
那個時候，德軍東西兩線潰敗，英美早已在諾曼底登陸，蘇聯揍得希特勒毫無還手之地。德軍早已不是之前那個「我姓張，囂張的張」的德國了。
到處都是德軍的逃兵，這些逃兵吃完了自己的口糧，總不能嗑子彈啃手榴彈啊，只能去四處偷、搶，運氣好點的能將就挨到戰爭結束，運氣差點的不是被憲兵隊抓住殺掉，就是被老百姓幹掉。
在逃亡的路上，他發現了一輛德國軍官的專車，還在里面找到了一套空軍上尉的制服。
這要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都沒人會相信，怎麼就這麼巧。現在的編劇可能都不會這麼編故事了，這也太巧了吧。
他決定去撒一個謊。
可能他人生的前20年，撒過很多的謊，但這個謊卻實實在在要了他的命。
他決定冒充這個空軍上尉。
這時候的赫羅德，無非就是想穿著這身制服出去騙吃騙喝而已。德國都快戰敗了，誰還會去關心一個冒牌貨呢？
人生有著無數的選擇，有時選錯一個，可能就回不了頭了。
原本想在酒館蹭頓飯，沒想到自己騙吃騙喝是要付代價的，酒館店主抓到了一個逃兵。無奈之下，赫羅德只能把這個逃兵殺了。
他突然意識到，手中巨大的權利—決定人的生死。
隨後，他又遇到了幾個逃兵。
他撒了第二個謊，他謊稱自己是奉命完成任務，需要人手組建一個赫羅德衛隊。
請記住這張臉，赫羅德衛隊的一號打手，咱們中國敵後經驗十分豐富的張嘎子同志，有句名言「別看現在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套在這位打手身上非常合適，因為他的下場很淒慘。
你們不用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一個禽獸就足夠了。
之後，他跟著憲兵隊去了懲戒營。他撒了最後一個謊，也是最大的謊言，他說自己的命令是由希特勒直接下的。
由於這個懲戒營里面的囚犯都是德軍的逃兵，負責看守他們的沖鋒隊與司法部對於如何處置這些逃兵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
沖鋒隊說這些逃兵豬狗不如，該殺！
司法部說這麼做不符合規定，不行！
這兩個部門在互撕的時候，並沒有懷疑赫羅德的真實身份，或者說是攝於希特勒的淫威。畢竟沒人敢直接去問希特勒本人有沒有下過這麼一個命令。
謊言竟然沒有別識破，赫羅德就這樣從一個逃兵，搖身一變成了專門整治逃兵問題的高級軍官。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真的很反人類了。
大家印象中的集中營，可能都是《辛德勒的名單》、《美麗人生》、《桂河大橋》等電影出現的集中營。
關押的囚犯一般是猶太人，或是盟軍的戰俘，而《冒牌上尉》中戰俘都是德國人。
不懂為什麼以赫羅德為首的這幫人會對自己的同胞下死手。
這畢竟是自己的同胞啊。
拿專門對付飛機用的高射炮處決逃兵，這些高唱著德國軍歌的逃兵們被轟得連個全屍都沒有。
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02
平庸之惡
20世紀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漢娜·阿倫特曾提出了一個概念「平庸之惡」，指在意識形態機器下無思想、無責任的犯罪；荀子也曾提出過人性本惡的觀點。
那麼回到《冒牌上尉》這部電影上，人性根本就沒有它的位置，人還不如野獸。
如果沒有了道德與法律的約束，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即將戰敗的德國出現了道德真空，這樣的環境催生出了像赫羅德的人，而且《冒牌上尉》中的赫羅德並不是個例，他身邊的「戰友」一樣嗜血。
這樣的事例發生過太多了，對於猶太人的迫害、蘇聯的大清洗，施暴者都會把鍋甩給那個時代，大家都做，我為了自保，只能跟著做。
就在赫羅德橫行無忌的時候，他被憲兵隊抓住了，他被送上了軍事法庭。
他身後的納粹高管也辯護道，在那個紛亂的時代，赫羅德無法控制自己的錯誤行為。
赫羅德說自己的行為是為了制止在戰爭最後時刻的失敗主義。放屁。
他被處以絞刑了麼？當然沒有，至少沒在這里，取而代之的是，他將被派往前線。
希特勒1945年4月30日在總理府地堡里自殺，赫羅德受審的時間點應該就在希特勒自殺前不久。
竟然可以為了這樣一個戰爭罪人，為了行將倒塌的第三帝國，如此罔顧人命。
影片中有一個情節，他踏著地上的累累白骨，步入到了徹底的黑暗當中，他也徹底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資格。
還記得上面說的那位一號打手吧？
他到了營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當眾打死了一個囚犯，就像德國人洗劫猶太人一樣，洗劫了這里的囚犯，自己的同袍。
在進行處決的時候，他毫不留情。好像對他來說，並沒有同胞與敵人的區別。
我說過他的下場淒慘吧。
因為跟赫羅德爭女人，被他的臨時法庭判處槍決。活該。
難道這部電影就真的不給人性留下一點點的空間麼？有。
當赫羅德在營地讓兩個犯人去射殺逃兵的時候，兩個犯人中的一個，在瞄準之後，先放了一次空槍，之後舉槍自殺。
有人選擇同流合污地活著，有人選擇有尊嚴地死去。
人畢竟不是畜生。
這部影片的彩蛋，會引起觀者的極度不適。
在彩蛋中，赫羅德一夥人穿越到了現代德國，在街頭對行人進行搶劫。
你會以為現在的人會反抗吧。並沒有。大家任他們搶劫、侵犯，沒有幾個人反抗。
就在今天早上，在網上看到一個新聞，德國足壇有7名球員公開行納粹禮，還把合影發在了網上。
過了這麼多年，反思了這麼多年，我們似乎並沒有變。
由於歐洲的移民危機，現在歐洲新納粹主義正在崛起。
去年黛安·克魯格憑借《憑空而來》獲得了去年戛納電影節的影後殊榮。這部電影講的是她的丈夫兒子被新納粹分子炸死，她最後與其同歸於盡的故事。
有些東西，並不是憑空而來。它就在那等著，準備隨時反撲。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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