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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斷萬千煩惱絲
文/洪門三少
寫文章可以述理,也可以記事。我近期的文章比較偏於生活記事類,比如《喝茶往事》、《喝酒往事》及《再談戒煙》等,記錄的都是我以前的一些瑣事,今天的文章亦是如此,記述關於理髮的一些事。
理髮是一件人人都要經歷的事情,但算不得什麼人生大事,愛美的人可能會比較重視,因為髮型關乎到個人的氣質形象,梁朝偉在電影中扮演的某角色曾說過「血可流,頭可斷,可是髮型不能亂。」
一直以來我對理髮並沒有太多講究。小時候生活在農村無從講究,上街理髮得走半個小時的路程,街上只有兩家理髮店,一家在街東頭,一家在街西頭。東頭那家的生意要比西頭的好,原因為他家這門手藝是祖傳的,所以人們大多會選擇他家。
那時候我們小孩的髮型基本都是平頭,一來是因為的確沒有更多的髮型可選,二來是因為那時候用的是手推剃刀,理成平頭比較方便,大人們的髮型也比較簡單變化不大,都是用剪刀剪出來的,然後用剃刀修下邊幅。至於理成平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容易藏污納垢,平時容易打理。
所以,在上高中以前,我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平頭」百姓。那時候剃頭也很便宜,只收兩元錢就行,我大概兩個月理一次頭髮,這算是理的比較勤的了。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位同學,由於父親早亡,母親神經不大正常,家庭相當困難,但他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一年只理四次頭髮,他說這個費用還是能承擔得起的,因為他平時可以上山采藥,茶期的時候還可以采茶賣。
如今呢?理髮一次最便宜的也要十五元吧,接近那位同學兩年的理髮費用。這還是最基礎的,有些女孩子做個頭髮就要成百上千元,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上高中的時候不再剃平頭了,梳了一個三七分的髮型,當時比較流行。學校附近有一家理髮店,是一對夫妻開的,男的幫人理頭,女的則幫著打下手,理髮店的裝潢也不再似農村那般簡陋了,牆壁上貼著好看的明星照片,室內裝了射燈,室外裝了能夠旋轉的彩燈,理髮店獨有的標誌。
當然,最為進步的是手動剃刀改為了電動剃刀,而且還可以給頭髮染各種顏色,只是我們學校禁止學生染髮,但我想在大城市里面肯定有學生染髮的,看上去很有個性也很酷。
高中四年,我都是在這家夫妻店理髮的,理髮師應該接受過理髮培訓,學院派的技術,基本上都是按照同一個頭型來理髮,所以走進學校一看,基本上還是一個髮型,那時沒人會在意你髮型如何,更重要的還在於考試成績。
到了高三那年,學習時間比較緊,沒有時間去理髮,整個高三下學期,我只理過一次頭髮。記得班主任曾跟我們說:「你們現在要把主要精力和時間放在學習上,熬過高三你們就自由了,沒必要經常洗澡,因為洗衣服會花去你們很多時間,也沒必要經常理髮,但是必須經常洗頭,洗頭可以保持頭腦清醒,這點很重要。」
所以,高考結束後,很多同學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理髮店理髮。我當然也不例外,而且還理成了平頭,因為我實在被一頭「長髮」弄得煩不勝煩。
上了大學後,時間是自由了,想什麼時候理髮就可以什麼時候理髮,只是那時我破天荒地養起了長髮,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過理髮店,修邊幅的事情自己動手就行,沒必要非去理髮店不可。
不是被長髮弄得煩不勝煩了嗎?為什麼還要養長髮?上大學後突如其來的自由讓人防不勝防,長期壓抑的個性一下子爆發開來,所以人們總是企圖能讓自己變得與以前不同。我選擇了蓄養長髮來彰顯個性,當然更多的學生選擇了染髮,染成黃色的、紅色的、灰色的都有,我覺得把好好的黑發染成各種顏色,總有點痞里痞氣的感覺,那是社會上的小混混才會做的事情。
所以,我沒有染髮,一頭飄逸的黑色長髮才應該是文藝青年該有的屬性。坐在湖邊的柳蔭下,手捧一本自己喜歡的小說,微風吹過髮際,那種感覺總能讓我陶醉。
不過因長髮的緣故也曾遭了大伯的批評,大伯是傳統的老輩人,見不得男人養長髮,認為有傷風化。年輕氣盛的我回了大伯一句話說「你不懂,這叫時尚。」現在想想頗為幼稚,但如果能回到以前呢,我還是會這麼說。人啊,只有經歷了幼稚,才能慢慢成長,再回首時才會發現自己當時的懵懂無知,只是在當時卻是渾然不知。
大四那年,我又回到了平頭時代。長頭髮滿足了我對文藝青年的種種幻想,但我知道那終究不是我的現實生活,生活總歸還是要歸於平淡,正如蘇軾《浣溪沙》詞中所說「人間有味是清歡」。
再後來也梳過三七分,大概梳了兩三年,直到某一天覺得這髮型與自己頭型不搭。於是乾脆再剃回平頭,這下感覺清爽利落了。隨著年歲增大,徒有其表的好看並不那麼重要了,不華麗的簡單才能讓我更加舒適。
時至今日,我仍然保留著剃平頭的習慣,以前一直在理髮店里剃,十五元八分鐘就能搞定。有了孩子以後家里買了一把電動理髮刀,給孩子剃頭很方便,而且配有專門用來剃平頭的刀模,於是乎我也不在外面理髮,改由妻子幫我打理,無需任何技術含量,只要把剃刀在腦袋上整個過一遍,標準的平頭造型就出來了。
到如今,我已經記不清自己理了多少次頭髮,從最初的平頭經過幾次折騰,又復回歸平頭。人的一生或許也是這樣吧,從最初的起點出發,在世上走過一遭,然後又回到最初的原點,邁入新的輪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