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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夢,我投入的確是真情。世界先愛了我,我不能不愛它。」
散文集《人間草木》中曾有這麼一段話:
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如此「不正經」的文字,出自被稱為「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的汪曾祺之口。但他又深情如此,在同一本散文集中說:
「如果你來訪我,我不在,請和我門外的花坐一會兒,它們很溫暖,我註視它們很多很多日子了。它們開得不茂盛,想起來什麼說什麼,沒有話說時,盡管長著碧葉。你說我在做夢嗎?人生如夢,我投入的卻是真情。世界先愛了我,我不能不愛它。」
「人無癖不可交,以其無深情也」,我想,清初文學家張岱的這句話說,放在汪曾祺身上再合適不過。
汪曾祺的父親汪菊生
談到汪曾祺的「惡習」,得從他的父親汪菊生說起。
在江蘇高郵,汪家大院很有名氣。曾做過運動員的父親喜歡喝酒,每次飲酒常會給汪曾祺也倒上一杯,抽煙一次點兩根,兒子一根老子一根,所以不滿 20 歲的汪曾祺已具備一副「浪蕩公子」的氣質。
父親汪菊生是個全才,受家庭影響做了眼科醫生,同時笙簫管笛等樂器無一不會,甚至畫畫、篆刻也是手到擒來。
汪曾祺從小耳濡目染,學習古典詩文,能詩能畫,兼諳樂器戲劇,這些廣泛的興趣愛好,都來自父親。
對於爺倆,這都是玩兒,如汪曾祺所說,「生活,是很好玩兒的。」
年輕時的汪曾祺
1937 年,日軍占領江南,江北告急。
這一年,汪曾祺 17 歲,在勉強讀完中學後,隨父親到離高郵城稍遠的一個村莊的小庵里(他後來將此庵寫入小說《受戒》)避難半年。此時,除準備高考的書籍外,汪曾祺只帶了兩本書——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和《沈從文小說選》,「說得誇張一點,這兩本書定了我的終身。」
兩年後,汪曾祺如願考入西南聯大中文系,但因為體育和英語不及格,學制 4 年,他卻讀了 5 年,留級 1 年。
這並不是一個學渣逆襲的勵志故事,大學期間的汪曾祺雖在學習課程上「不用功」,喜歡到處逛,泡茶館,但他是個夜貓子,晚上常常在圖書館或茶館讀書,有時一直讀到天亮,然後回宿舍睡覺,第二天接著逃課…
從「逃課」這件事上看,80 年前的大學生活與現在並不二樣,但逃課的時候做了什麼,上課的時候又學到了什麼,這應該是人在發展上有所不同的實質區別。
汪曾祺與沈從文
大學期間,聞一多對汪曾祺甚是欣賞,常給他打最高分。一次,同學讓汪曾祺代筆寫了篇作文,聞一多讀後很是高興,稱讚說:「你比汪曾祺寫得還好。」此時的汪曾祺,心里暗暗高興。
汪曾祺在大二時遇到了恩師沈從文,老師開課 3 門,他一次課都沒逃過。
作為沈從文的嫡傳弟子,汪曾祺文風受他影響極大。青年時期,汪曾祺很喜歡抖機靈的寫作方式,他曾寫過一篇小說拿給老師看,文中主人公的對話十分精彩,格外精心設計過,但沈從文卻批評說:「你這不是人在講話,是兩個聰明腦袋在打架。」
就是這次批評點撥,使汪曾祺豁然開朗,悟到了寫作的真諦,如他後來對自己文學語言的總結:
「語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聽就記住。語言的唯一標準,是準確。」
這也正是汪曾祺的文字樸實卻不乏鋒利,溫情卻不矯情的原因。
青年時期的汪曾祺
在西南聯大,汪曾祺以自由散漫著稱,他喜歡的課程,一節都不會錯過,不喜歡的基本不去。聞一多、沈從文的課,他聽得極其認真,但朱自清的課,有時就會溜號,因為他覺得朱自清上課太過一板一眼,不太適應。
汪曾祺與夫人施松卿1948 年
1948 年,內戰的最後階段,汪曾祺去往北平與相戀一年的校友施松卿會和,兩年後,二人結婚,此後相伴一生。
汪曾祺的女兒曾經打趣地問母親:你不是說當時中文系的學生都土得很嗎?那你怎麼看上爸爸了。施松卿說:「有才,一眼就看得出來。」
1958 年,因為系統內「右派」指標不夠,汪曾祺「補課」成為右派,鬥爭來勢洶洶,大字報貼滿了單位過道,批判會一開再開。但汪曾祺卻看得開,曾在隨筆中風趣地寫道:「我當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相比同時代的很多文人,汪曾祺是幸運的,自始至終家庭和順,即使在那 10 年的風雨飄搖中,家庭成員之間也並未隔閡反目。
這或許得益於汪曾祺樂觀的人生態度和積極的家庭教養。
晚年汪曾祺
要問文人里誰最會吃,北京城里除了王世襄,必是汪曾祺。
他不僅自創菜品,還撰書談吃。汪曾祺文字中的「吃」,不僅有生活,還蘊涵著深刻的人生體驗:
長沙火宮殿的臭豆腐因為一個大人物年輕時常愛吃而出名。這位大人物後來還去吃過,說了一句話:「火宮殿的臭豆腐還是好吃。」文革中火宮殿的影壁上就出現了兩行大字:「最高指示:火宮殿的臭豆腐還是好吃。」
「生活是第一位的」是汪曾祺的原話。所謂「第一位」,指的是沒有生活閱歷,寫不出來;有了經歷,沒有一顆善於觀察和熱愛的心,也寫不出來。
在他的書中,69歲的汪曾祺曾自報家門,談對自己影響極大的童年生活、鄉土見聞;聊在他心中十分有才華,且待人平等、友愛的父親,我們方才知曉他經歷過苦難與動蕩,又是何以活成了這般有趣、有姿態的模樣。
用汪老自己的話說,他筆下那些好玩的生活、樂觀的童心,是「 經歷過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春夏秋冬,從雲層回到地面」的輕鬆、有趣。
沒有生活的積淀和反復磨煉的實力,文字就只能是段子,而不能成其為文章。
這道理不僅適用於寫文章,生活亦是如此。這位文學大家、生活大師,人活得通透,從寫作到做菜待客,都有自己的處事美學。橫豎撇捺,一字一句,處處皆有人世的趣味。
正如他所說的:
你很辛苦,你累了,那麼坐下來歇一會,喝一杯不涼不燙的清茶,——讀一點我的作品。
想來我們要是問他生活美學是什麼,他大概會端著個盤子笑盈盈的說:
「不就是小蔥拌豆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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