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衛生部：暴力傷醫人員刑期加倍

文 / 吳施楠 編 / 袁月

經過十多天的搶救，被患者持刀捅傷的武漢大學中南醫院泌尿外科的張醫生終於醒了過來。中南醫院在25日的記者會上透露，張醫生已經恢復意識，目前生命體征平穩，但受傷器官較多，腎臟、肝臟等還沒有恢復，康復期將很長，仍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才能出重症監護室。

隨著張醫生的醒來，許多人揪著的一顆心逐漸放下了。但是暴力傷醫事件的頻繁發生，時刻提醒我們，保護醫務人員的人身安全需要切實可行的方法。

今年，英國先後出台規定，將為部分醫護人員配備可穿戴錄影機，並計劃增加傷醫者的監禁刑期，以應對暴力傷醫事件的頻繁發生。

「傷不起」，每天發生200起傷醫事件

英國的全民免費醫療已經實行了整整70年，NHS體系一直是英國人的驕傲。但近幾年來，暴力傷醫事件的數量卻一直在增加，不得不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

今年4月，《每日郵報》援引公共服務聯盟及《衛生服務雜誌》共同發布一份報告數據指出，2016-2017年度，英國醫療衛生保健系統中的181家醫療機構共發生了56435起暴力傷醫事件。與上一年度相比，數量增加了10%。

而這只是部分醫療機構的數據，如果將這些數字外推至所有醫療機構，那麼2016-2017年度發生的暴力傷醫案件將達到7.5萬起，平均每個工作日就有多達200起針對醫務工作者的暴力襲擊事件發生。

究其原因，醫務人員數量不足、患者等待時間過長以及醫院財政不足等，被認識是傷醫事件激增的主要因素。

一名在急診科工作的英國醫生布裡頓·喬治在接受BBC採訪時曾說，「差不多所有英國醫院裡的員工」都有過被襲擊的經歷、要麼就感覺上班是個「有風險的」工作。被患者打已經成了醫院員工休息室裡最常見的聊天內容了。

對於在急診科工作的醫生喬治來說，被患者打的可能性更大。在他身邊，每個人上班時候都高度警覺，說不定哪個患者就會鬧事。

英國皇家護士學會用「令人髮指」來形容激增的暴力傷醫事件數量。但可惜的是，在處理「醫鬧」時，英國也有相當大的難度。一些「醫鬧」闖禍後告訴警察自己精神有問題，借以逃脫責任。

不僅如此，負責指導保護醫護員工的組織「NHS Protect」在2017年3月底也已經解散。如何保護醫務工作者的安全，成為英國政府的一項重要任務。

雙管齊下，留證據、加大懲罰力度

「任何人在工作中都不應該感到危險，傷害醫療工作者違背了NHS的初衷。我們應盡全力防止他們受到身體和語言‘虐待’。」對於暴力傷醫事件，原英國衛生部部長Jeremy Hunt態度強硬。在他看來，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醫生被傷害的借口。

不過，在2016—2017年度發生的上萬件傷醫事件中，只有354位傷醫者被起訴。起訴難令醫務人員無法通過法律途徑得到應有的保護。

為此，今年7月，英國推出了打擊暴力傷醫事件激增的初步措施，為465輛救護車及車上的醫護人員配備可穿戴錄影機，旨在提供保護的同時，增加施暴者被起訴的可能。

這一舉措在前期已經顯示出一定效果。皇家護理學院從一些試點醫療機構得到的反饋數據發現，給醫護人員佩戴可穿戴錄影機後，暴力傷醫事件的數量減少了一半，這說明可穿戴錄影機對患者能夠起到一定警示作用。未來，可穿戴錄影頭將逐步推廣到所有醫療機構。

如果佩戴可穿戴設備是從源頭解決暴力傷醫事件發生的話，那麼最近英國衛生部推出的另一項舉措，就是從結果上震懾有傷醫想法的人。

日前，剛上任不久的英國衛生部部長Matt Hancock宣布了NHS首個「零容忍」戰略，明確指出，對於那些攻擊醫護人員的人，監禁刑期將增加一倍。

「我的個人使命是確保NHS員工在工作中感到安全，新的戰略將是關鍵因素」，Hancock在皇家護理學院的演講中說到。

根據這一新的戰略計劃，NHS將和警方、皇家檢察署合作，確保遭到暴力襲擊的醫護人員以最快的方式提供證據並起訴。

在此之前，英國在法律上對暴力傷醫者就已經做出了較為詳細規定。2009年修正的《刑事司法與移民法》中增設了國民健康服務機構內滋擾行為罪。為克服遏止醫暴的時效缺陷，英國《刑事司法與移民法》規定，當行為人無正當理由滋擾醫院內醫務人員，非基於自身醫療目的滯留院所，且拒絕依醫務人員要求離去時，醫療機構授權其工作人員在必要情形下，行使合理強制力驅逐該行為人。

今年再次提出刑期加倍的計劃，可見對暴力傷醫的打擊力度之大。

實際上，醫生在遭到人身攻擊時，首先想到的是醫院的整改，希望醫院能夠創建一個更安全的工作場所，包括在診療區和停車場增加金屬探測器、安裝錄影頭以及增強安保人員，並開展更多針對患者的檢查等。並且希望有效追責，讓傷醫者付出應有的代價。但這些舉措在各種因素的制約下，並沒有得到落實。

此次衛生部部長Hancock提出的新戰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追責過程中的實際問題，也因此得到了英國皇家護理學院的支持和歡迎。

與英國類似，美國和澳大利亞等國家都從法律層面形成了處理暴力傷醫的經驗，但無論哪種處理方式，嚴懲傷醫者和及時保護醫務人員的人身安全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