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會過敏？

文丨袁越

圖丨攝圖網

夏天走了，冷空氣來了，過敏的季節又到了。英國《新科學家》（New Scientist ）雜誌適時地刊登了一組文章，為讀者澄清了一些關於過敏問題的誤解。過敏（Allergy）指的是人體免疫系統錯誤地對無害抗原發起攻擊所導致的不適。這里所說的無害抗原主要包括花粉、寵物、食物、灰塵和乳膠等，甚至精液也可能導致過敏。但有一些症狀看似過敏，卻和過敏無關，比如一些化妝品引起的身體不適，以及空氣污染導致的鼻炎等。

「過敏」這個詞早在19 世紀末期就被發明出來了，但直到20世紀中期才首先在發達國家流行開來。就拿花粉過敏來說，1970 年時發達國家居民的花粉過敏比例只有10% 左右，但現在這個比例已經達到了30%，兒童的發病率甚至高達40%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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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過敏在一些發展中國家也逐漸流行開來。比如1990 年上海地區3～7 歲兒童的哮喘發病率只有2%，到了2011 年就增加到了10%，如此快的上升速度絕對不是空氣污染或者衛生條件改變所能解釋的。

曾經有人認為過敏發病率的高速上漲有可能是個假象，原因在於過去的醫生知識有限，沒能將其診斷出來，就像抑鬱症的情況一樣。但目前主流科學界認為事實不是這樣，因為像花生過敏這樣的食物過敏症狀非常嚴重，病人甚至有可能死亡，即使在19 世紀時也不大可能被醫生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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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釋過敏發病率的快速上升，流行病學家戴維·斯特拉岑（David Strachan）於1989 年提出了「衛生假說」（Hygiene Hypothesis），認為現代生活方式過於講究衛生了，使得現在的孩子很少生病，而人體免疫系統是在各種傳染病盛行的古代被進化出來的，習慣了永遠保持戒備，時刻準備打仗。現代社會沒仗可打，免疫系統卻閒不住，仍然四處攻擊，過敏就是這麼來的。

這個「衛生假說」流行了很多年，但在近幾年不斷受到挑戰。比如有人曾經質疑說，像紐約和倫敦這類大城市早在上世紀20年代就已經很乾淨了，飲用水消毒系統和排污系統都已建成，兒童也已不再那麼容易得傳染病了，但那時的過敏症發病率為什麼沒有迅速增加呢？再者，如果說兩次世界大戰導致西方大城市衛生狀況急劇下降，從而降低了過敏發病率，那麼戰爭結束後絕大部分西方國家都迅速恢復常態，並且在此後的半個多世紀的時間里並無太大的改進，但過敏的發病率為什麼仍然一直在上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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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答這個疑惑，另一位流行病學家格雷厄姆·盧克（Graham Rook）於2003 年提出了「老友假說」（Old Friends Hypothesis），認為某些環境微生物和人類共生久了，能夠影響兒童免疫系統的發育。如果兒童因為某種原因在成長期間一直沒有遇到這些「老朋友」，其免疫系統的發育就會出問題，其結果就是過敏。

盧克的這個想法來源於一個觀察到的事實，那就是從小生活在大家庭的孩子，以及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孩子不容易過敏。另外，多數家庭的長子或者長女往往最容易過敏，弟弟妹妹們的情況就要好很多。盧克認為這些現象背後的原因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如果一個孩子在發育期間經常和別的孩子一起在外面玩，有機會接觸到戶外環境中含有的「好友型」微生物，其免疫系統就會發育得比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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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理論，要想讓你的孩子長大後不過敏，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把他關在屋子里，而是讓他經常出去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耍。現代家庭的孩子越生越少，成長期間缺乏玩伴，在泥土中摸爬滾打的時間少了，過敏就來了。

萬一不幸過敏了，目前除了抗組胺藥物外，並沒有其他特效藥，只能忍耐。有人認為如果確定了導致過敏的抗原，比如花生，那麼可以通過經常性小劑量接觸花生的辦法來脫敏。這個方法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操作時劑量不好控制，容易出問題，必須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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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些過敏病人，不知什麼原因突然就不過敏了。但研究發現，這樣的案例往往和抗原的改變有關，比如很多過敏的人搬家之後就沒事了，原因顯然是因為新家附近沒有那種讓他過敏的物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