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癌化療亂吃補充劑，復發死亡風險可能翻番

抗氧化劑增加復發風險，維生素B₁₂和鐵劑增加死亡風險！

本文提要

• 未有定論：得了癌症，就要大補特補？

• 得不償失：亂吃補劑，容易復發死亡！

• 理性看待：清醒頭腦，凡事講求證據！

一、未有定論：得了癌症，就要大補特補？

得了癌症，大家最愛問的不是該怎麼治，而是我該吃什麼。這倒不是個中國特色的現象，我們總愛問得了癌症該怎麼吃、有什麼能把癌症給吃走；外國人則更喜歡弄點看似「高科技」的膳食補充劑來吃吃^[1]——大家都覺得既然身體不好了，補補總是沒錯的。雖然也有使用復合維生素的補充劑能夠減少乳癌治療相幹的周圍神經病變^[2]，但尚不確定這一獲益是不是以更高的復發或死亡風險為代價；而目前尚沒有發現服用各種抗氧化劑具有減少周圍神經病變的作用。

實際上在乳癌化療期間，服用抗氧化劑還可能會影響化療的效果。服用抗氧化劑不但無法讓人得到莫須有的好處，還會和通過活性氧產生細胞毒性的化療藥物產生相互作用，降低化療藥殺滅癌細胞的能力^[3]，可謂是得不償失！
膳食補充劑雖然有望減少部分癌症治療的不良反應，但這一獲益絕不能以犧牲患者的健康為代價。為此，近年來在3期臨床SWOG（S0221）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開展了飲食、運動、生活方式與癌症預後（DELCaP）研究^[4]以期解答這一問題。2019年12月19日，研究在線發表在了《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上^[5]，結果發現乳癌化療期間服用膳食補充劑不但沒用，還讓患者更容易復發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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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 研究發表於《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

這一結果讓大家在解答乳癌患者問題的時候底氣十足：別吃了！吃了會死的！

二、得不償失：亂吃補劑，容易復發死亡！

這項研究納入了參與S0221研究中隨機分組參與了環磷酰胺、阿黴素和紫杉醇化療的高危乳癌患者，其中的部分患者參與了DELCaP輔助研究。在患者入組和接受治療期間，研究人員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詢問了患者在診斷出乳癌之前以及診斷出乳癌之後是否服用了某種膳食補充劑，對於服用補充劑的患者更詳細地詢問了使用的具體補充劑類型、服用頻率和服用的持續時間。最終有1134名參與並回答了問卷得患者被納入研究，評估了乳癌前和化療期間服用膳食補充劑與患者無病生存期（DFS）以及總體生存期（OS）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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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 研究最終納入了1134名患者進行分析

在隨訪期間，納入分析的1134名患者中，有251例出現了復發，181名患者不幸死亡。治療前使用維生素C的患者占20.5%，而在治療期間則下降到了12.2%；10.0%得患者在治療期間服用維生素E和維生素A；在治療的過程中總計使用抗氧化劑的患者比例為17.5%，而在化療期間有44.0%的患者使用了復合維生素補充劑。研究人員表示，總體上人們使用膳食補充劑的熱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

在調整了一系列的混雜因素之後的分析結果顯示，患者在治療前或治療過程中使用任何抗氧化劑，均將面臨更高的復發風險（aHR 1.41, 95%CI 0.98-2.04; p=0.06），死亡風險可能也會有所上升（1.40, 0.90-2.18）。

研究中涉及的抗氧化劑名單包括維生素A、維生素C、維生素E、類胡蘿蔔素和輔酶Q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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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3 抗氧化劑可能會影響患者的預後

不論乳癌患者的雌激素受體狀態如何，患者的復發風險在使用抗氧化劑之後均會有類似的變化，但雌激素受體陽性的患者的生存更容易受到抗氧化劑的影響（1.70, 0.99-2.92）。然而，並沒有發現僅在治療前或僅在化療期間使用抗氧化劑與復發和死亡之間的關係，也沒有發現某種具體的抗氧化劑與復發死亡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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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4 復合維生素不會影響患者的預後

對於其他非抗氧化劑，研究沒有發現復合維生素補充劑以及維生素D與患者復發過死亡之間的關係，但卻發現了維生素B₁₂和鐵劑對於患者的預後具有重大影響。

• 結果顯示，治療前和治療期間服用維生素B₁₂與患者的較差的DFS（1.83, 1.15-2.92）和OS（2.04, 1.22-3.40）有關；

• 在治療期間補充鐵與患者較高的復發風險有關（1.79, 1.20-2.67），在化療前和期間使用鐵劑也與較高的復發風險有關（1.91, 0.98-3.70），對於死亡風險同樣也有不良影響；

• 治療前和治療過程中服用ω-3脂肪酸與復發風險的增加有關（1.67, 1.12-2.49），但與總體生存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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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5 維生素B₁₂影響患者DFS及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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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6 鐵劑影響患者DFS及OS

研究人員指出，乳癌化療間使用抗氧化劑、維生素B₁₂、鐵劑以及ω-3脂肪酸可能會增加患者復發和死亡的風險。雖然缺乏相幹的隨機臨床試驗結果的支持，但本次觀察性前瞻性研究的結果還是能為臨床醫生與患者討論化療期間的膳食補充劑使用提供一定的依據。

三、理性看待：清醒頭腦，凡事講求證據！

隨著膳食補充劑越來越流行，其與癌症風險之間的研究不斷增加，並發現這些可能有益的膳食補充劑並不一定會帶來好處，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危害人們的健康。比如，SELECT研究就發現補充維生素E反而會增加健康男性患攝護腺癌的風險^[6]，維生素C則有可能對接受結直腸癌化療的患者有好處^[7]，本次的研究則發現了多種膳食補充劑對於乳癌化療患者的危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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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7 研究的第一作者 Ambrosone CB

研究的第一作者、來自羅斯韋爾公園綜合癌症中心（Roswell Park Comprehensive Cancer Center）的Christine B. Ambrosone, PhD指出^[8-10]：

乳癌患者應該和醫生討論是否需要補充維生素或服用其他膳食補充劑，但我更建議她們從食物中獲取維生素、礦物質和抗氧化劑。即使是在接受化療期間，保持健康均衡的飲食也能夠讓身體獲得所需的足夠營養。

如果抗癌治療讓你覺得味覺改變或者沒有胃口，吃不下蔬菜、水果或主食，那麼你應該尋求醫生或營養師的指導，想方設法將這些食物納入你的日常飲食之中。

這項研究的結果證實了目前指南的正確性，即謹慎使用除維生素以外的任何補充劑。雖然這一結果還需要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的進一步支持，但我還是建議癌症患者在接受化療期間要小心，可別瞎吃了！

參考文獻

[1] Velicer CM, Ulrich CM. Vitamin and mineral supplement use among US adults after cancer diagnosis: a systematic review. J Clin Oncol. 2008;26(4):665–673.
doi:10.1200/JCO.2007.13.5905.

[2] Zirpoli GR, McCann SE, Sucheston-Campbell LE, et al. Supplement Use and Chemotherapy-Induced Peripheral Neuropathy in a Cooperative Group Trial (S0221): The DELCaP
Study. J Natl Cancer Inst. 2017;109(12):djx098. doi:10.1093/jnci/djx098.

[3] Lawenda BD, Kelly KM, Ladas EJ, Sagar SM, Vickers A, Blumberg JB. Should supplemental antioxidant administration be avoided during chemotherapy and radiation
therapy?. J Natl Cancer Inst. 2008;100(11):773–783. doi:10.1093/jnci/djn148.

[4] Zirpoli GR, Brennan PM, Hong CC, et al. Supplement use during an intergroup clinical trial for breast cancer (S0221). Breast Cancer Res Treat. 2013;137(3):903–913.
doi:10.1007/s10549-012-2400-2.

[5] Ambrosone CB, Zirpoli GR, Hutson AD, et al. Dietary Supplement Use During Chemotherapy and Survival Outcomes of Patients With Breast Cancer Enrolled in a Cooperative
Group Clinical Trial (SWOG S0221) [published online ahead of print, 2019 Dec 19]. J Clin Oncol. 2019;JCO1901203. doi:10.1200/JCO.19.01203.

[6] Klein EA, Thompson IM Jr, Tangen CM, et al. Vitamin E and the risk of prostate cancer: the Selenium and Vitamin E Cancer Prevention Trial (SELECT). JAMA.
2011;306(14):1549–1556. doi:10.1001/jama.2011.1437.

[7] Van Loon K, Wigler D, Niedzwiecki D, et al. Comparison of dietary and lifestyle habits among stage III and metastatic colorectal cancer patients: findings from CALGB
89803 and CALGB 80405. Clin Colorectal Cancer. 2013;12(2):95–102. doi:10.1016/j.clcc.2012.11.002.

[8] Communications Manager. Antioxidant Use During Chemo Risky. SWOG Cancer Research Network. December 19, 2019.
https://www.swog.org/news-events/news/2019/12/19/antioxidant-use-during-chemo-risky on 2019-12-21.

[9] Roxanne Nelson, RN, BSN. Taking Antioxidants During Chemo Has Negative Effects. Medscape. December 20, 2019. https://www.medscape.com/viewarticle/922972 on
2019-12-21.

[10] Annette Mende. Keine Antioxidanzien während der Chemo. Pharmazeutische Zeitung. December 20, 2019.
https://www.pharmazeutische-zeitung.de/keine-antioxidanzien-waehrend-der-chemo/ on 2019-12-21.

本文首發：醫學界腫瘤頻道

本文作者：鯨魚

責任編輯：Sha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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