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的詞匯，為何源於羅馬帝國的副皇帝而不是正皇帝？

文|小河對岸

在近代史上，歐洲雖然強國林立，但其君主的稱號卻多稱國王或女王，而很少稱皇帝或女皇。自普魯士統一德國之後，傳統上的歐洲只有三個國家的君主稱皇帝。即德國（德意志第二帝國）、奧匈帝國與沙皇俄國（大英帝國的皇帝頭銜，是通過殖民印度而獲得的。西方君主貴族的頭銜是彼此獨立的，就歐洲君主而言，英國君主的最高頭銜始終是國王。而奧斯曼帝國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歐洲國家，故也排除在外）。

我們都知道沙俄的君主叫沙皇，而有意思的是，無論是俄語中的沙皇（царь）還是德語中的皇帝（Kaiser）都源於古羅馬君主凱撒的詞匯。而看過美國電影《猩球崛起》系列的，還會知道率領猩猩們與人類對抗的那只猩猩也叫凱撒（Caesar）。

俄羅斯的君主稱沙皇，源於其以東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繼承者自居。1453年，拜占庭帝國滅亡，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迎娶了拜占庭帝國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索菲亞·帕列奧羅格公主為妻。

自此，莫斯科公國便以拜占庭帝國的繼承者自居，宣稱自己為「第三羅馬」，還將索菲亞公主帶來的拜占庭象徵–雙頭鷹奉為國徽。至伊凡三世的孫子伊凡四世嗣位之時，莫斯科公國更是日益強盛，正式使用「沙皇」的頭銜，而成為了俄羅斯歷史上的第一位沙皇，別稱伊凡大帝或伊凡雷帝。

但是，凱撒這詞匯在羅馬帝國時期用作頭銜時是指副皇帝。在羅馬帝國時期，皇帝都會被授予「奧古斯都」（意為神聖的）或「凱撒」的稱號。於是，奧古斯都（Augustus）或凱撒也就成為了羅馬帝國皇帝的稱謂。通常來說，奧古斯都的地位是高於凱撒的。在羅馬帝國時期，有一段時期實行「四帝分治制」，即將羅馬帝國分為東西兩部分，每一部分由一位皇帝管轄，稱為奧古斯都。每一位奧古斯都再指定一位幫手為繼承人，而這位幫手就稱為凱撒。因而，在羅馬帝國時期，「奧古斯都」就相當於正皇帝，而「凱撒」則相當於副皇帝。

那麼，既然沙俄以東羅馬帝國繼承者自居。為何其君主的最高尊稱，卻不採用羅馬帝國的正皇帝稱謂（奧古斯都），而偏偏採用羅馬帝國的副皇帝稱謂（凱撒）？

這其實是源於凱撒的深遠影響力，凱撒為古羅馬歷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君主，憑借其卓越的才能擊敗了所有政敵，集大權於一身，而成為了羅馬共和國的終生獨裁官。凱撒是羅馬帝國的實際奠基者，其離皇帝只有一步之遙。公元前44年，凱撒遇刺身亡。而凱撒死後，其甥外孫兼養子屋大維（其母為凱撒的外甥女）開創了羅馬帝國，而成為了第一位皇帝（奧古斯都）。因而，奧古斯都最早就是指屋大維。

就獲得尊號而言，凱撒比不上屋大維（奧古斯都）。但就對後世的影響力而言，屋大維（奧古斯都）卻比不上凱撒。凱撒與屋大維（奧古斯都）的情形，就好比曹操與曹丕，一位是帝國的實際奠基者、無冕之皇，另一位則是帝國王朝的開國君主，而曹丕的影響力卻顯然不如曹操。德語與俄語中「皇帝」詞匯，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凱撒」，就是對「凱撒」歷史地位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