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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建軍節前夕,葉劍英元帥站在北京的寓所窗台前,遠眺窗外的紅旗和準備慶典的人群,心潮澎湃,回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了一首詩《懷戰烈》:
「紅軍抗日事長征,夜渡雩都濺濺鳴。梁上伯堅來擊築,荊卿豪氣漸離情。」
葉帥懷念的這個人,名叫劉伯堅。
劉伯堅1895年生於四川平昌縣一個商人家庭,原名叫劉永福,天資聰穎,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成都高等師范學堂。五四運動爆發後,劉永福受到民主思想的影響,決心出川尋求救國之道,於是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劉伯堅。
其實,劉伯堅在當地已經很有名氣了,當時川北有一個叫陳秉坤的縣官,曾三番五次邀請劉伯堅去給他當秘書,但劉伯堅還是拒絕了。他深知川人不出夔門成不了大器,於是他毅然出川,去了法國勤工儉學。
在歐洲,劉伯堅閱讀了大量的馬列主義著作,潛心研究歐洲工人運動和俄國十月革命的精髓。來到法國後,劉伯堅又結識了周恩來、李富春、蔡和森等人,一起為了捍衛信仰而戰鬥。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在法國勤工儉學的聶榮臻元帥,就是經劉伯堅介紹,加入了我黨。
國共第一次合作形成後,劉伯堅以個人身份加入了國民黨,並赴莫斯科東方勞力者大學學習。回國後,劉伯堅被組織安排到了馮玉祥的西北軍,搞統戰工作。
西北軍的官兵大都出身貧寒,為了把他們變成革命戰士,劉伯堅費了很大的心思。他創建了各級政治工作機構,舉辦各種幹部訓練班,開辦軍政幹校,培養革命骨幹,秘密發展黨員,建立黨的組織,從而奠定了黨對西北軍的主管和政治工作的基礎。
在此期間,劉伯堅還結識了很多西北軍的將領,像楊虎城、吉鴻昌、鄧寶珊、趙博生、董振堂等等,此後,他們有的成為我黨的支持者,有的率部起義加入了我黨。從寧都暴動到西安事變,再到解放戰爭時何基灃、張克俠的起義,西北軍將領思想的進步,劉伯堅功不可沒。
也正是如此,毛主席在1938年給劉伯堅撰寫碑文時,稱讚他是「我黨我軍政治工作第一人」。
1931年,劉伯堅前往中央蘇區,擔任軍委秘書長。為了革命需要,劉伯堅夫婦竟將自己的三個孩子,都寄養在別人家裡。
劉伯堅三個孩子的名字也很有特點,分別叫虎生、豹生、熊生,可能是希望他們像猛獸一樣開辟一個新天地吧。
大兒子劉虎生,被舅媽抱到了西安撫養;二兒子劉豹生,被劉伯堅托付給革命群眾撫養;小兒子劉熊生,還剛剛一個月大,就被劉伯堅送到閩西連城縣芷溪村一戶黃姓的農民家裡撫養,直到1965年,劉熊生才得知自己的身份。
1934年10月,紅軍主力開始長征,劉伯堅被分配到留守兵團。為了保障紅軍主力過河,他積極組織部隊架設浮橋,當葉劍英通過浮橋時,望著河對岸的劉伯堅,心中無比難過,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永別。這也是後來那首《懷戰烈》的出處。
留守蘇區的條件極其艱苦,不僅要面對國民黨幾十萬大軍的「圍剿」,還要克服自身缺衣少藥的困難。1935年3月,劉伯堅在突圍中不幸受傷被捕,隨後被押進大庾縣監獄。
在獄中,劉伯堅已抱定必死的決心,寫下了《生為中國生,死為中國死》的絕命詩。
國民黨反動派眼看招降無果,便決定殺害劉伯堅。上刑場之前,劉伯堅寫下了遺書:
叔振同志(註:劉伯堅夫人),絕命書及遺囑我直接寄給諸位兄嫂,你一定能夠看得見。你不要傷心,望你無論如何要為中國革命努力,不要脫離革命隊伍,並要用盡一切的力量教養虎、豹、熊三個孩子長大成人,繼續我的光榮的事業……
我葬在大庾梅關附近。十二時快到了,就要上殺場了,不能再寫了。致以最後革命的敬禮。
劉伯堅慨然就義的第二年,他的幾封遺書被輾轉交給了周恩來。
周恩來看到遺書後,潸然淚下,直到解放後還多次提起:「那些遺作,是我們黨在戰爭年代裡流血犧牲的烈士給他的親人最完整的遺書,是我們黨的寶貴的財富!」
歷史客棧作者:威廷根施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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