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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醫師是一個不為人熟知的群體,被人們稱為「拍片子的」。很多人感謝外科醫生手術做得好,卻鮮有人感謝影像醫師病情查得準。其實,影像診斷作為臨床治療的「眼睛」,是臨床手術離不開的「路標」。
第四軍醫大學西京醫院羅文
擦亮臨床的「眼睛」
在探頭上塗抹耦合劑,右手緊握探頭掃查患者的肝膽胰脾,左手操縱著儀器調節板,不斷變換著亮度和對比度……「肝左葉有點兒看不清,您深吸一口氣,對了,屏住。」羅文雙眼凝視著螢幕上的圖像,身旁的女患者明天要做子宮肌瘤切除手術,正在接受術前檢查。4分鐘後,羅文將診斷報告遞給患者,說:「發現中等回聲區,最大直徑1.5公分,是肝臟血管瘤,不過是良性病灶,建議觀察。」
活動了一下剛才緊緊攥著探頭的右手,羅文對記者說:「術前檢查肝膽胰脾,看看有否其他疾病,以排除手術禁忌症,這種情況1000個病人里也不見得有一兩個,但對手術醫師和患者來說都很關鍵。影像診斷作為臨床治療的‘眼睛’,我們必須時時擦亮。」
個頭不高,留著短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十分利索——今年32歲的羅文,第四軍醫大學西京醫院超聲診斷科的一名主治醫師,說起話來「幹巴利落脆」,用周圍同事的話說,「就像打機關槍」。
「臨床科對影像科的依賴很大,有了診斷才能治療,比如說手上長了個疙瘩,外科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拍B超,分辨到底是皮脂腺囊腫、腱鞘囊腫,還是脂肪瘤、血管瘤……」羅文嘴里蹦出一連串專業術語,而在影像科室中,她對超聲科「情有獨鐘」。「像甲狀腺腫瘤的診斷,由於甲狀腺器官十分特殊,腫瘤非常小,CT、核磁共振還有同位素掃描有時很難提供有價值的診斷結果,這個時候只能依靠超聲,超聲對於甲狀腺腫瘤的診斷非常清晰。」
「放射科有技師給患者拍片子,醫師只負責看片子,而超聲科醫師是二者的‘合體’,檢查、診斷都由一人完成,動手又動腦,同時還要給患者在精神層面以支持和鼓勵。」羅文向記者揚起雙手,右手的手指關節看上去比左手略大些,「皮膚隔著脂肪層,右手每天都要使勁壓探頭,有時遇到身材比較胖的患者,還得用兩個手壓。」
11月6日一大早,超聲科門診就已擠滿了患者,不少患者拿著頭一天的掛號單來做檢查。羅文只能利用工作間隙回答記者的提問:「醫院其他科室很多治療項目,都需要安排患者先來超聲科做檢查,我們科室醫師平均每人每天大概要診斷80到100位患者。」她給自己手腕上套了個「情緒控制環」,「我們總結出一個規律,早上8點上班後由於連續接診患者,到了10點半左右容易出現疲憊等情緒起伏,這時我就把‘控制環’從左手腕挪到右手腕,提醒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接診患者雖多,但超聲科醫師「不受關注」。羅文笑言,很多人以為超聲診斷是護士的工作。羅文曾去日本深造過一年,周圍親戚問她,做B超為什麼還去日本學?事實上,超聲發展很快,新技術層出不窮,如超聲造影、介入治療、穿刺活檢以及超聲引導下的射頻治療實體腫瘤等。
時間接近中午,羅文工作節奏依然緊張,患者走了還要整理患者資料、總結經驗,一兩點才吃午飯是常事。而當天,羅文父親正好在醫院看病,她基本沒有時間陪父親。
北京大學腫瘤醫院高順禹
影像醫生不讀「片」
高順禹是北京大學腫瘤醫院醫學影像科副主任醫師,工作近20年,在影像科工作5年多。他的第一句話就讓記者很吃驚:「影像醫生現在不讀片了。」
11月15日上午9時,記者跟隨著高順禹進入位於門診樓地下一層的醫學影像科。這個90多平方米的工作間,密布著24個隔斷,每位醫生座位上是雙顯示器電腦。一台顯示器和17英寸台式機顯示器大小差不多,主要用來書寫影像診斷報告;另一個顯示器是方形的,有3M和5M兩種類型,用來顯示圖像。
醫生在顯示器上調整著圖像的對比度和明暗度。在調整的過程中,圖像好似電影一樣,一幅接一幅地動起來。從這些黑白的圖像中,影像醫師找出蛛絲馬跡,尋找危害人體健康的病灶和元兇。高順禹告訴記者,患者拿到手里是片子,稱為「硬拷貝」;影像醫生現在不讀片了,而是直接從顯示器上讀圖像,這是「軟閱讀」。現在影像學檢查的圖像數據都比較多,信息豐富,有的患者腹部核磁共振檢查圖像就多達上千幅。影像資料通過系統傳輸、儲存、調閱,列印出來沒有必要。
從影像學檢查到拿到完整的影像學診斷報告,首先是由住院醫生和低年資主治醫生初步診斷,然後再由像高順禹這樣的高年資醫生審核把關。40多歲的袁先生患有直腸癌,術前分期檢查進行了胸部CT檢查,發現肺內孤立小結節灶,高度懷疑肺轉移。究竟是不是轉移?高順禹打電話告訴操作技師,對肺內結節進一步做薄層重建處理,把5毫米的圖像重建為0.625毫米的圖像,以觀察病灶內部的細微結構。觀察發現病灶內有脂肪密度,可確診為錯構瘤,排除了肺轉移。影像醫師清晰明確地診斷,臨床醫生動手術就有譜了,對患者實行根治性切除手術。
一幅圖像接一幅圖像地閱讀,一個患者接一個患者地審核,高醫生平均每天要審閱近50名患者的影像報告。簡單的幾分鐘搞定,複雜的甚至要花半個小時以上,疑難病例還需要提請全科會診。他眼前的黑白世界決定著患者喜與憂,甚至是生和死,肩上的責任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審核過的報告要列印出來,他還要認真地核對後簽上名字。
平片、鉬靶、CT、核磁共振報告審閱,胃腸造影檢查,乳腺定位穿刺,CT引導下的穿刺活檢,專家會診,應急處理及周末加班,這就是高順禹的工作常態。
圖像的背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3年前,22歲的李某患有淋巴瘤,經過幹細胞移植治療,基本痊愈。最近老是咳嗽,來醫院檢查發現是肺部有多發性結節病灶。究竟是淋巴瘤復發侵及肺,還是真菌感染或者是其他繼發腫瘤?
根據臨床要求,經患者及家屬同意,高順禹決定對患者進行CT引導下肺內病變穿刺活檢。實施局部麻醉,在CT定位的引導下,一根直徑大約1毫米的穿刺活檢針插入患者肺部病灶內,取出長約1.5公分的灰白組織一條。病理報告為肺部炎性病變,排除了其他可能。患者懸著的心放下了。高順禹說,這是微創檢查,患者痛苦小,卻能為臨床醫生提供病理學診斷依據。
成都市第一人民醫院錢樹森
黑白世界把關人
11月10日7點30分,成都市第一人民醫院放射科的醫務人員開始忙碌了。拍片子的患者陸續來到候診區里等待。檢查室里,主治醫師錢樹森面前放了厚厚一沓報告單待審。這些都是周末攢下的,需要在周一審核完,發給臨床醫生。
每一份提供給臨床醫生的報告單需要兩名醫生簽字。「初級醫生寫報告,中級醫生負責審報告。」錢樹森說。過去,放射科在醫院里是輔助科室,不受重視。現在臨床醫生越來越依賴儀器檢查,影像醫師就像「偵察兵」。
X光、CT、核磁共振都在放射科。錢樹森帶記者參觀了放射科的檢查室,拍片子由專門技師負責。拍X片前,技師要先給患者講講進入檢查室後怎麼做。透過玻璃窗戶,技師能清楚地看到患者的一舉一動。
CT檢查室里一位腫瘤患者正在做化療後檢查。看到患者嘔吐,護士趕緊進去幫助擦去嘔吐物。錢樹森看了看患者的病歷說:「還要做加強造影。」
錢樹森說:「別小瞧了這看片子的活,不僅要有紮實的理論功底,還要有豐富的實踐經驗。」
影像醫師大都要經過5年脫產學習,除了影像專業知識學習,內外婦兒等臨床知識一點不落,還要了解機械使用等。除此之外,要通過執業醫師考試、上崗證考試等關口,職稱晉升就更難了。
錢樹森已經工作11年,頭5年都是在寫報告,然後才能審報告。
「影像醫師其實對綜合素質要求還是挺高的。」錢樹森介紹,首先要熟悉全身各個部位的解剖名稱,然後要學會如何正確去評價圖像,熟悉各種常見病變的不同影像表現。看圖像寫報告或者審核報告,明確給出一個傾向性的結論,這其中就涉及病變的診斷和鑒別診斷。
參觀完檢查室,錢樹森帶記者又回到報告室。報告室四周貼牆放滿了桌子,只能坐下11個人。有的醫生身邊還坐著進修醫生或實習生。桌面上的顯示器顯示患者基本情況和初級醫師寫的各種光片報告;另一台長方形的2兆屏豎在桌面上,醫生快速瀏覽著各種片子。
「每天其實都差不多,早上寫或者審核頭天下午的報告,下午就處理上午的。」錢樹森說。
影像醫師不但工作單調,而且工作量很大。每天拍X光片的患者300—500人,拍CT的150—200人,拍核磁共振的40—60人。負責看X光片的醫師只有兩三位,負責看CT片的只有三四人,核磁共振的只有3人。審簽醫師一般是2人。
「平時上班其實蠻累的,一天下來,最糟糕的就是眼睛、脖子、肩膀和腰椎。」錢樹森說,很多醫師有不同程度的頸肩綜合征和腰肌勞損。他自己生理曲度改變了,椎間盤膨出,頸肩部肌肉酸疼。
剛回到工位,放射科主任把一個會診通知遞到錢樹森手中:下午2點參加重症監護室的會診。
來源:小看x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