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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蒙蒙細雨中，重達110噸的質子治療系統回旋加速器被緩緩吊起，之後，它將被裝入位於中新知識城的廣州國際腫瘤中心地下室內，連通束流線，接入5間治療室，預計將在2020年6月開始運轉，成為腫瘤治療的一把「利刃」。
但在此之前，配置證是道門檻。今年5月底，國家衛健委開啟2019年甲類大型醫用設備配置許可申報工作，質子治療中心列入其中。按照規劃，在2020年前，全國規劃10臺質子放射治療系統。廣東第一家質子中心會花落誰家？
廣州明年或迎首家質子中心
廣州國際腫瘤中心的質子中心，由河北聯合集團和廣東恒健投資控股有限公司共同投資建設，與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進行技術合作。該中心占地面積130畝，計劃總投資20-30億元，得到了國家專項資金資助，並列為廣東省、廣州市兩級政府重點建設項目。
根據主辦方介紹，該中心的建設填補了廣東省乃至「大灣區」尖端腫瘤治療技術的空白，從比利時IBA公司採購整套的質子醫療設備並獲得IBA公司的技術支持。據悉，整套裝置預計在2019年底完成調試，預計在2020年上半年可以交付臨床使用。
公開資料顯示，廣東恒健質子醫療裝置示范工程早在2014年開始啟動，原計劃建設國內首家採用國產裝置的質子醫學中心。
2017年，河北聯合集團投資控股廣東恒健質子中心，占比66%。河北聯合集團董事長韓聯合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目前已經向國家衛健委提交配置證申請。「申報材料涉及非常多的門檻，包括設備是否引進，是否安裝，投資有無後續資金，能否保證運營，從目前來看，我們是最具備條件的。」韓聯合指出，質子治療中心的建設不能一揮而就，以此次合作廠商比利時IBA為例，從質子系統的生產開始，就需要24個月，加上運輸和安裝、調試，又需要24個月，加上手續審批等流程，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準備。
質子治療興建「遍地開花」
惡性腫瘤治療主要依賴於手術、化療、放療等三大手段，而質子治療被稱為腫瘤放療「皇冠上的明珠」。相對於在穿透過程中會造成一定損傷的普通放療，質子治療的優勢主要表現在利用「布拉格峰」的特點，有精準的「隔山打牛」效果，對於生長在眼部、肝腎、腦部等脆弱人體器官周圍的腫瘤，治療效果更為精準有效。馬來西亞羽球一哥李宗偉患上鼻咽癌後，就曾經接受了質子治療。
質子治療最早在1946年首次被提出。1954年，美國羅馬琳達大學（Loma Linda university）進行了世界首例腫瘤患者的質子治療。1988年，質子治療獲得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批準。到目前為止，全球有約69家質子治療中心，其中30家在美國。
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國內僅山東淄博萬傑質子治療中心、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院、臺灣林口長庚質子治療中心、臺灣高雄長庚紀念醫院質子治療中心等4個質子重離子治療中心已投入使用。
但另一方面，各地上馬質子治療中心的新聞絡繹不絕。媒體報導顯示，山東濟南的質子治療中心預計將在2021年投入使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院長李為民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西部唯一的質子中心將落戶成都。而中日醫院的北京質子醫療中心也早在兩年前宣布開工建設。海南博鰲恒大國際醫院早前也預計海南首家質子重離子治療系統將在2019年啟用。
僅在廣東，除了最近拆檔加速器吊裝的廣州國際腫瘤中心，數百米之隔的廣州泰和腫瘤醫院也在積極爭取質子中心配置證。這家由泰和誠集團與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合作設立的三級腫瘤專科醫院，主打以質子治療為特色，計劃引入美國瓦裡安公司的質子治療系統，趕在國家衛健委啟動2019年甲類大型醫用設備配置許可申報的第一個工作日，就提交了相幹申報材料。
廣州醫科大學附屬腫瘤醫院此前也對媒體表示，計劃引進質子治療設備，已獲政府立項。而2017年開始運營的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深圳醫院，也正在啟動深圳市質子腫瘤治療中心的項目，以圖補上深圳「放射治療薄弱」的短板。
根據質子中國統計，截至2018年10月31日，我國共有77個質子重離子項目，其中超過一半為擬建項目。
根據2018年10月國家衛健委發布的《關於發布2018—2020年大型醫用設備配置規劃的通知》，質子放射治療系統的全國總體規劃配置控制在10臺之內，全部為新增配置。按區域功能定位、醫療服務輻射能力和醫療機構診療水平等實際情況，到2019年底前，在華北、華東、中南、東北、西南、西北6個區域各配置1臺；到2020年底在人口密集，醫療輻射能力強，集中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和成渝經濟區的華北、華東、中南、西南再各規劃配置1臺。
這也意味著廣東所處的中南地區，兩年內至多能拿下2張配置證。
質子治療不是「神器」
根據國家癌症中心統計數據，2015年中國新發腫瘤病人超過392萬，這將是一個龐大的醫療市場。不僅公立醫院在布局質子中心，民營資本也將之視為投資熱土。
韓聯合向記者透露，目前集團旗下位於河北的一洲國際腫瘤醫院質子醫學中心已經完成硬件建設，有望在今年10月份前拿下配置證。
他指出，民營資本進入醫療領域，與有上百年歷史的老牌公立醫院無法競爭，而投資質子治療，既發揮了民營資本投資優勢和靈活的機制，也可以與公立醫院通過合作，達成錯位發展。
近年來，不少癌症患者選擇赴海外接受質子治療。對此，韓聯合指出，美國公開的質子治療價格一個療程要7萬美金，加上食宿交通，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他透露，廣州的質子治療中心，定價在27.8萬元一個療程，加上其他治療，約30萬元左右。
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放療科副主任黃曉延指出，業內雖然對於質子治療仍有爭議，但從目前來看，質子治療的需求確實在大幅增加，隨著技術的改進，質子的療效也將得到進一步認可。不過他指出，質子系統是治療癌症的利器，但不能當成「神器」。
「首先不能否認它有獨特的治療優勢，但也不能過分誇大療效，使用時要規范化，不能隨意擴大適用範圍和適應症。」黃曉延指出，「常規治療如果可以治好，用質子治療就存在浪費問題。而如果適應症把握不好，也可能帶來比較大的副作用。此外，質子治療系統非常龐雜，射程不確定，對運動型的腫瘤，如肝癌、肺癌等受器官運動和呼吸運動影響的腫瘤，需要更多輔助技術去治療，如果把控不好，也會影響療效。」據悉，國際粒子治療協作委員會（PTCOG）對於質子治療的適應症有嚴格定義。「對於某些腫瘤來說，如骨贅瘤、軟組織腫瘤、小細胞癌等，可能更適合質子或重離子治療，但並非所有腫瘤都適合或者需要使用質子治療。」此外，由於目前國內放療設備與國外相比仍遠遠不足，質子治療成為投資熱點，但質子治療需要受過傳統物理訓練又有質子治療經驗的物理師，這一方面的人才非常稀缺，國內在人才培養方面仍存在短板。
【記者】嚴慧芳
【作者】 嚴慧芳
【來源】 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南方+客戶端 南方號~自營號~日報專刊自營號~健康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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