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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人們把少吃與防衰老聯繫在了起。幾十年裡，科學家們陸續證明，從簡單的線蟲、果蠅，到小鼠、猴子等哺乳動物，限制熱量（在不挨餓的前提下）有延長壽命的好處，盡管這個結論目前在人類中還有待證實。
飲食限制是不是真能使人延長壽命另說，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好吃的東西那麼多，要一輩子這也少吃、那也少吃，太痛苦了吧。
為此，一些研究衰老的科學家們正在探索飲食限制可能起作用的機制，涉及的具體營養成分，從中找出促進長壽和改善健康的關鍵。
有兩支科研團隊致力於探究低蛋白質飲食，他們最近分別在不同的實驗動物上驗證了，長期減少食物中某一類氨基酸的攝入，對壽命有重要的影響。研究結果發表在《自然》旗下專註於衰老、長壽研究的子刊 Nature Aging 上。
這類氨基酸包括亮氨酸、異亮氨酸和纈氨酸，統稱支鏈氨基酸（BCAA），它們都無法由人體自身合成，必須通過飲食獲取。富含BCAA的食物來源有肉類、乳制品、蛋等；BCAA有促進肌肉增長的作用，專門的營養補劑中也有它們。
在其中一項研究中，科學家們觀察了減少支鏈氨基酸攝入對小鼠壽命的影響。他們準備了總熱量相等但蛋白質構成不同的三種飼料，分別是蛋白質含量21%的普通飼料，全蛋白質減少2/3的飼料，以及隻減少三種支鏈氨基酸的飼料。
從斷奶後就限制支鏈氨基酸的攝入，讓兩種早衰型的雄性小鼠顯著地延長了壽命，與全蛋白質限制的好處相同。對於野生型雄性小鼠來說，從中年開始減少三種支鏈氨基酸的攝入，盡管壽命延長相對不那麼明顯，但也有改善代謝的效果，可以延遲衰弱，意味著有更健康的老年。
在另一項研究中，科學家們通過對果蠅的研究，著手了解少吃蛋白質延長壽命的機制。
他們發現，有一種名為Sestrin的氨基酸感應分子在其中發揮了關鍵作用。這種分子可以與支鏈氨基酸中的亮氨酸相結合，當攝入的支鏈氨基酸很少時，未結合亮氨酸的Sestrin會加強對雷帕黴素（mTOR）信號通路的抑制。而mTOR信號通路是衰老相幹通路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減少的mTOR信號產生抗衰老作用。
在這項研究中，科學家通過改變Sestrin與氨基酸的結合能力，成功地讓果蠅避免因為高蛋白飲食而「折壽」。
限制支鏈氨基酸攝入可能通過Sestrin影響mTOR通路，發揮抗衰老作用的示意圖（圖片來源：參考資料[3]）
那麼，通過少吃蛋白質來延遲動物衰老的營養策略，可以作為健康生活方式成為我們的選擇嗎？我們要少吃肉蛋奶嗎？蛋白粉什麼的需不需要扔掉？在 Nature Aging 發表的評論文章中，專家對這方面的問題進行了分析。
從流行病學數據來看，蛋白質攝入過多與健康狀況較差和死亡率增加有關。不過，高蛋白對人類健康的負面影響，目前的證據大多來自可能進食過多的人群。另一方面，我們還需要考慮能量的消耗，對久坐不動的人和經常運動的人，減少蛋白質或支鏈氨基酸產生的影響並不一樣。
更值得注意的是，從動物實驗的研究結果來看，減少蛋白質攝入的健康好處似乎男女有別，並且與開始的年齡有關，有些情況下還可能弊大於利。研究人員在上述小鼠實驗中就發現，從16個月大（大約相當於人類50歲）開始限制支鏈氨基酸，雌性小鼠並沒有和雄性小鼠一樣延長壽命，甚至有1/4的雌性小鼠壽命更短。
中年開始減少支鏈氨基酸的攝入，雌性小鼠（左）可能提高早死風險（圖片來源：參考資料[1]）
因此，研究者在最後強調：「盡管限制蛋白質和支鏈氨基酸的攝入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衰老的機制，但現在還不到建議普通人群採用這種飲食方式的時候，尤其不建議65歲以上的人或已經擁有健康生活方式的人這麼做。」
參考資料：
[1] Nicole E. Richardson et al., (2021) Lifelong restriction of dietary branched-chain amino acids has sex-specific benefits for frailty and life span in mice. Nature Aging. Doi: https://doi.org/10.1038/s43587-020-00006-2
[2] Jiongming Lu et al., (2021) Sestrin is a key regulator of stem cell function and lifespan in response to dietary amino acids. Nature Aging. Doi: https://doi.org/10.1038/s43587-020-00001-7
[3] Anti-ageing effects of protein restriction unpacked. Retrieved Feb. 3, 2021 from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0-03662-x
註：本文旨在介紹醫藥健康研究進展，不是治療方案推薦。如需獲得治療方案指導，請前往正規醫院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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