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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山西省全面開啟區域醫療中心建設。早在2018年，該省致力於全面提升醫療水平的「136」興醫工程興建……在醫療這個最大的民生問題上，優質醫療資源並不富足的山西，從頂層設計到部門合力，再到外援助力，力圖走出一條促進醫療衛生事業高質量發展的門路。
01
「最大膽」的一個
入秋，涼風習習。坐落在太原市龍城大街99號的山西白求恩醫院，樓頂牌子上標註著新的身份——「同濟山西醫院」。山西省著手打造的國家級區域醫療中心就在這家醫院落地。
至8月16日，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托管山西白求恩醫院整一年。去年8月16日，山西省政府與同濟醫院簽署托管協議，合作共建區域醫療中心。這是目前國家已經批復的10個區域醫療中心建設項目之一，也是被稱為「最大膽」的一個。
「搞改革就要徹底一點，院長、書記直接一肩挑。」為了讓同濟醫院放手工作，盡快提升白求恩醫院的水平，山西省決定醫院黨委書記和院長全部由同濟醫院副院長吳華「一肩挑」，同濟醫院3位專家入駐，承擔學科發展、人才培養、科研協作、團隊管理等工作。山西省衛生健康委主任武晉說，為完成國家區域醫療中心建設的目標任務，山西省委、省政府的支持力度前所未有，無論是資源配置還是政策支撐都堪稱「頂格」。
山西優質醫療資源缺乏是現實。如何短時間、高效率、高質量補上這一短板，方法有很多，山西省抓住了國家區域醫療中心建設的歷史機遇，並選擇了最「激進」的方式——讓國內一流醫院全面托管，希望能「借梯登高」。
去年，經中央深改委第九次會議審議通過，國家發改委、國家衛生健康委、國家中醫藥局、國務院醫改領導小組秘書處聯合印發《區域醫療中心建設試點工作方案》，綜合考慮區域內優質醫療資源短缺、沒有中央本級醫院或達到「國家隊」水平的國內一流醫院，以及人口基數大、轉外就醫多、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符合國家戰略發展需要等因素，選擇在河北、山西、遼寧、安徽、福建、河南、雲南、新疆8個省（區）開展試點建設。試點的目的是使這些試點省份的重點病種治療水平與輸出地醫院差距縮小，跨省跨區域就醫減少，推進分級診療制度建設取得突破性進展。
武晉坦言，邁出托管的第一步也不是沒有顧慮，焦點就是托管合作能不能「托到位」，政策保障能不能「頂得上」，輸出醫院能不能「真主營」。但是，一年下來，已經初步蹚出了感覺。
談及合作順暢的原因，武晉說，首要得益於兩省省領導真誠和高姿態的促成，山西省從上到下都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合作，「多次與同濟醫院對接研究托管合作模式與細則，托管費用、常駐短駐專家的費用全部由財政來保障。同濟醫院也拿出了真心幫助的態度，無論是人員派駐，還是醫療技術、醫院文化的植入等都對標同濟醫院本部」。
02
背後有一盤大棋
在以白求恩醫院為代表的區域醫療中心建設背後，是山西省早先就開始謀劃的一盤更大的棋。山西省委書記樓陽生說，區域醫療中心建設狹義地講，是建設好以山西白求恩醫院為代表的區域醫療中心建設項目；廣義地講，則是全方位提升山西醫療水平，造福山西人民。區域醫療中心的建設任務，就是以高標準做好狹義的區域醫療中心建設為突破口，推進廣義的區域醫療中心建設。
2018年，山西省政府為醫療衛生行業量身定做「136」興醫工程，圍繞全面提升醫療水平的主線，全面推進領軍臨床專科、重點醫學實驗室和卓越醫學團隊3項重點建設，協同推進前沿醫療技術開發、醫學裝備保障、科技基礎平臺、國際醫學協作、專病診療中心、產學研成果轉化6個基礎項目實施。「以前做項目多是撒胡椒面式的，給你300萬元，給他500萬元。現在隻選擇了10個省裡最硬的學科，每個學科給1億元，希望用3年～5年拉到全國前列。」武晉說。
「136」興醫工程實施以來，作為牽引性工程帶動全省衛生醫療機構快速提升醫療服務水平，比如山西省腫瘤醫院與中科院腫瘤醫院合作共建了「山西省癌症中心」；啟動全國首家全域覆蓋、全民參與、全程管理的胸痛中心區域救治網路建設；山西省卒中急救地圖升級版正式合攏，成為全國首個實現「地市全覆蓋」的省份。武晉說，除白求恩醫院外，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也幫扶了山西省4所醫院5個專科，繼簽署共建協議後，也同步取得積極進展。現今，山西醫科大學第一醫院創建了國家創傷區域醫療中心和國家精神區域醫療中心，兩個項目通過了國家創傷醫學中心和國家精神醫學中心相幹專家的初步審核，正在積極爭取簽署委省共建協議。8月8日，武晉還與中國科學院院士、北京大學第六醫院院長陸林在線交流了建設國家精神專科中心華北中心的想法。
「醫院強，科研是重要支撐。」全方位提升山西醫療水平，僅強幾個專科還不夠，還要通過醫教研平臺融通提高造血能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武晉說，現在山西醫學科學院和山西白求恩醫院是一個實體、兩塊牌子，也是一個黨委，同時激活醫學科學院功能，新建醫學實驗中心、專科實驗室等科研教學樓，打造醫、教、研一體化發展的醫學科研、教學基地。
「把省級層面提升起來之後，將同樣的做法向市縣貫通，這是我們的遠期目標。」武晉說。
03
「要給突破性的政策」
有人說，改革就是改政府。在採訪中，不少受訪者認為，在建設區域醫療中心過程中，山西省改政府的色彩是比較濃重的。
「您在管理醫院的時候有困難嗎？」當記者把這個問題拋給吳華時，他回答得很乾脆：「沒什麼困難。協調呀，跑文件呀，要政策呀，這些耗精力的事情基本不需要我們做，我們可以專心致志地做提升醫院水平的工作。」
確實，吳華來山西前，在省政府的安排下，山西省14個部門共同制定了省政府支持區域醫療中心建設運營政策清單，從編制確定、資金保障、簡化審批、醫保支持、服務供給、人才激勵、科技創新等方面提出了24項精準具體的政策舉措，支持推進區域醫療中心的醫療能力、科研平臺、人才隊伍等重點建設和試點任務落實。採訪前一天，武晉還在山西白求恩醫院現場辦公，討論醫院科研樓建設情況。
山西省發展改革委科教處處長王敬笑稱，都快把辦公地點直接搬到醫院了。「同濟醫院團隊到山西後，我們用一下午時間跟吳華書記一起把區域醫療中心的政策清單逐條過一遍。醫院提出問題，相幹部門去一條一條落實。」王敬說，「同濟醫院專家千里迢迢幫我們，把山西當成自己的家，我們的支持就得到位呀。既然是改革，一定要突破現有的條條框框，要給突破性的政策。雖然後來形成的政策很多是超常規的，比如編制、規劃等，但這就是先行先試嘛。」
「托管團隊只要完成管理醫院的任務就可以了，其他事情我們去跑。不僅衛生健康委，省委、省政府都給予了強有力的支持。」武晉說，為了促成山西省與湖北省的合作，樓陽生書記親自帶隊赴湖北商談合作事宜。從去年12月至今，山西省委、省政府共12次就區域醫療中心作出指示，奠定了總基調、明確了總目標、規劃總路線。
「改革發展4個字是聯繫在一起的，不改革怎麼發展？區域醫療中心建設是民生工程，很多事情如果只有衛生健康委推的話，肯定推不動。」更讓武晉有底氣做好區域醫療中心建設的，是山西省醫學科學研究創新中心委員會。該委員會由分管省領導任主任，包括省教育廳、科技廳、衛生健康委等在內的廳局負責人任副主任。這是依托山西醫學科學院成立的議事協調機構，負責統籌全省醫療資源助力區域醫療中心建設。山西醫學科學院下面將建10個研究所，比如內分泌研究所、風濕研究所等。
8月20日，山西省委常委會召開會議再次強調，區域醫療中心建設是加速提升全省醫療水平、更好保障人民大眾健康的重大機遇。要提高政治站位，抓住難得機遇，狠抓工作落實，聚焦聚力打造醫療龍頭，深化合作共建，全面提升山西省醫療衛生健康服務水平。要進一步加強戰略合作協議的落實，爭取加大托管、學科建設和臨床診療支持力度。要統籌推進重點學科、實驗室、團隊建設、人才隊伍建設，創新科研體制機制，以項目為龍頭把科研力量和資源整合起來，形成拳頭優勢。
「省委、省政府下了很大的決心支持區域醫療中心發展。無論是國家區域醫療中心建設，還是國家醫學中心分中心建設，推進速度都非常快，應該說山西醫學發展真正進入了快車道。」武晉說。
文：健康報首席記者姚常房記者郝東亮 通訊員袁紅奎
編輯：王倩
審核：陳會揚 閆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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